若没有当初的一念之差,现在……或许也就没了这番诸多之事……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渐渐止息的当下,暗沉的夜,像是一张巨大的织网,罩住了这阴沉的天,厚厚的云层,盖在那一轮半月之上,看不到一丝明亮。像是人的心,变得异常的压抑。 灯火通明的夜,屋内的嘈杂渐止,四方之地中,沈尚书,沈夫人,沈敬轩以及小宋氏四人,现在坐在这白日里发生着闹剧的花厅之中,面面相觑着,无尽的沉默。 霓裳尚在昏迷,老夫人亦躺在床榻之上昏睡,尚书府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染着一层青灰之色,绷着的一张脸,谁都不敢有任何笑颜闪现在自己的脸上,怕触了霉头。 “逆子,当真是逆子,搞出这么大个事情,若是让有心人拿来加以颜色,到处宣扬,我们整个尚书府,都要跟着她一起倾覆,连带着宫里的静岚都会被她连累,受到牵连,历来巫蛊之术,无辜惨死了多少人,她……她竟然还敢把这种事情直接揽在身上,现下,揪出这么一桩弥天大祸,怎么弥补,我怎么去跟人说,我们这尚书里头出了两个沈轻舞!” 沉默了许久的花厅之中,现下,沈夫人的眼眶红肿难看,煞白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最终,一记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手下的梨花木圈椅之上,沈尚书现下勃然大怒的厉声怒喝着。 为着沈家势大,他与沈敬轩在朝中从来都是规行矩步,不敢有任何的行差踏错,生怕让人抓了不该有的把柄,累及满门,可这种前所未见的巫术,交换灵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的府上,一旦传出去…… “公公请放心,这件事情,除却府上的下人们,旁的谁都不曾知道,儿媳也已经严令,若这事情传出去一星半点的风声,他们一定会以命相抵。”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在小宋氏发现这桩事情一旦传来便是泼天灾祸的当下,她便已经明令这府中众人绝不能说出去一个字,当家主母的威严,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尤其的妥善。 小宋氏挺着着斗大的腹部,在话音落下的当下,沈尚书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可一想起自己的老母,自己的女儿还躺在那儿,这外头顾靖风还接走了一个,沈尚书心里头堵着的那口气,至今未曾通畅。 “现下,你们说可如何是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顾靖风的意思,是决定和霓裳断绝了所有的往来,往后只认他带走的轻舞,那么霓裳怎么办?” 两个轻舞,一个持有身体,一个持有灵魂,两个都是他的女儿,可却又都不全是,顾靖风要沈轻舞,并不打算认霓裳,才是最关键的所在,若顾靖风认了霓裳,一切都好说,狠一狠心,来个手起刀落,一切不等人传出去,便已经翻了篇,反正是个无父无母不明来历的丫头,只需要狠下心长就是。 “我不许你生了那龌龊的心思,轻舞那丫头这两年年,为着沈家,护着沈家做了多少的事情,若没轻舞,静岚早就死在了云氏的手里头,她虽只是有了女儿的身子,可她一直都是我的女儿,你敢生那恶毒的心,我跟你没完,官场之中的歪门邪道,你若敢用在女儿的身上,那么这辈子,我们之间夫妻之情,也算是到了头了,你就直接一封休书给了我,让我早早的走了便算完!” 几十年的夫妻,沈尚书的眼乌子只消一转,沈夫人便知道他心里头在盘算着什么,在沈尚书独坐一旁,指尖轻轻摩挲掐算着的当下,沈夫人便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在他尚未开口的当下,沈夫人便厉声戳穿了他。 “妇人之仁!”沈夫人的话像是一记耳光直接打在了沈尚书的脸上,沈尚书恶狠狠的盯着沈夫人瞧了一眼,咬牙切齿着。 “妇人之仁又如何,孩子不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你当然不晓得,他们三个哪一个不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连指甲盖少了我都心疼,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女儿,少了一个都不可以,我今儿个丑话放在这前头,你若敢动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我就直接吊死在这屋子里,和我女儿做伴去!” 沈夫人咬着唇瓣,固执倔强的抹着眼泪,鼻尖酸楚的与之呛声着,一番话,说的沈尚书当下的脸色越发的灰青。 “死死死,除了会说个死,你还会说个什么,现在这世上就是不能存在两个沈轻舞,才最闹心,你懂不懂,若能共存,我不希望他们两个都活着,我能忍心伤害了他们两个,可事情一旦戳穿,一切闹大的时候,就是皇上想要保全了整个沈家,可外头那些等着看沈家没落的小人,都不会放弃,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够把我们淹死,哪里还轮得到你来上吊,到时候,不说等你上吊,我自己就先吊死在了你的前头,以慰祖宗仙灵,行了吧!” 沈尚书现下被沈夫人气的一脑门子的汗,在沈夫人一次两次以死相逼的当下,沈尚书再也没了任何的自持,只爆发着心中的怒火,冲着沈夫人便是破口大骂,毫不客气,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沈夫人收住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