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乌龙,最后明峣还是当着苏灿的面给大家解释了,很简单的一句话,语气正经又严肃,他说:“别乱叫,这是我老师的女儿,苏灿。” 明峣在海城公安这么几年,能算得上他老师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简柔。当年简柔在下班期间,见义勇为,阻止了试图抢劫出租车司机的歹徒,后来歹徒凶性大发,用刀连刺了简柔十几刀,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牺牲。 这事儿当年在海城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各路媒体都争相报道了简柔的事迹,后来简柔遗体送别时,安山大道那条街几乎被自发前来的民众站满,他们送了简柔最后一程。虽然简柔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但是她的事迹却在海城公安流传着,不管是以前的同事,还是现在新来的队员,他们都对这位英烈由衷的敬佩。 于是大家也不闹了,看着苏灿的眼神有几分复杂,气氛凝重了这么几秒,楚霄元看情况不对,带着大家先往澡堂撤了。 苏灿并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几乎每一个人都同情地看着她,总感叹:“哎,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每一句,铸成利刃,刺向她。 简柔于苏灿而言,是永远过不去的痛,因为她一直认为,那天,如果不是她让简柔去学校接她,那么简柔或许就不会走那条路,也不会遇到那个歹徒了。 - 明峣办公室,室内冷白的led灯光,将整个屋子照得惨白。 苏灿安静地坐在黑色的沙发上,没说话,低着头玩手机,但似乎兴致也不太高,过了会儿,抬手撑着头,慢悠悠地转向明峣,轻声问:“明峣哥哥,怎么样啊,好吃吗?” “还不错。”明峣弯着唇,眼梢微挑,目光与苏灿的对上,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崽崽亲手做的,当然好吃了。” 说完,目光瞥到苏灿放在腿上的口袋,他随口一问:“提的什么啊?饭后甜点?” “……”苏灿沉默几秒,将口袋塞进明峣的怀里,解释道,“甜点没有,外套还你。” 明峣低头看了眼,突然问:“崽崽家的洗衣液是什么牌子啊?”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他低笑,带了点气音:“没什么,就觉得还挺香的,隔着袋子都能闻到。” 安静几秒,苏灿觉得明峣的话应该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于是试探性地问:“那……我送你一瓶洗衣液?” “好啊。”明峣笑着,神态漫不经心,带着他惯有的那股子懒散劲,睨了苏灿一眼,拖着腔调,“那这样,是不是以后哥哥就跟崽崽一个味儿了啊?” “……”这位老哥哥到底知不知“正经”两个字怎么写,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她真的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将这份喜欢藏在心底了,可是每一次她藏一分,他就挖出来十分。 苏灿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绷着脸冷凝着明峣,故意跟他唱反调:“才不是,你只有汗臭味。” 明峣方才在训练中也出了不少汗,因为苏灿突然过来,他便先带着她来了办公室,也没来得及去洗澡,如今苏灿这么正儿八经的一说,明峣仿佛真的能闻到汗臭味似的。 男人沉默三秒,又花了一分钟解决掉面前的饭菜,然后噌地一下站起来,从办公司的文件柜下面翻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对苏灿说:“崽崽,你在办公室等我十分钟,哥哥洗个澡就送你回家。” 苏灿:“???” 别啊,她就随口一说的,没什么汗臭味。 明峣才听不见苏灿内心的呼喊,拿着衣服就消失了。 苏灿将桌上的饭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明峣洗澡十分钟,应该够她洗个碗了。 苏灿十六岁之前基本上天天往海城公安跑,对海城公安特别熟悉,但是现在的海城公安是新建的,以前那栋老旧的办公楼成了档案室,所以苏灿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可以洗碗的地方。 楚霄元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的小嫂子似乎迷路了,于是他走上前,主动开口:“小嫂子,你找什么呢?” “……”苏灿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想了想,觉得说明白比较好:“你别叫我小嫂子了,我叫苏灿。” “哦。”想到刚才在淋浴室被明大队长威胁警告,楚霄元也没有皮了,认真说道,“那我叫你灿灿姐姐吧。”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