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栖白也挣扎着过来陪她一起顶着,庙里的窗户其实也坏了,但这座庙宇当初建造很高大,窗子开得很高,狼应该不好窜进来,他们只需守住门就可以了。说是只需守住门,但真要守起来又谈容容易。那门经过数年的风吹雨打早就已经开始朽坏,这些狼又在拼命地抓挠撞击,看来攻破是早晚的事情。桐月怕石头抵挡不住,只好把驴车也推过来挡住,她接着又点了火,再找些木柴烧着,屋里有了火光闪堂了许多,她看到里面还有一座半倒地佛像,也想推过来。她试了几次仍是挪不动,柳栖白想了办法,把驴的缰绳解下来,两人拴住佛像的两头,慢慢地往上拖,终于艰难地拖到了门边,再小心翼翼地竖起来。 桐月这时候发现,柳栖白的浑身像注满了力量似的,尽管,他的面上仍无血色,但却十分精神,双眸亮如寒星。桐月见他如此,心底的恐慌竟也莫名地减少许多。 这一个夜晚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狼在外面拼命的挠门撞门咬门,想尽办法要进来,两人拼了命阻拦住不让进。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狼大概也累了,消停了下来。 桐月整个人要虚脱了,她的胳膊酸软,身上汗津津的,是累也是吓的。 柳栖白看上去还好,他哑声对桐月说道:“你先歇一会儿,我来抵挡,狼很狡猾的,它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桐月并没有停下歇息,她知道累极的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她必须强撑到一口气坚持到天亮就好了。 她继续咬牙硬撑,柳栖白说得很对,外面的狼只是消停一会儿,便又开始了进攻,这次进攻比上次更猛烈。破旧的木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了。还好他们有巨石还有驴车挡着。 狼群进攻一阵停歇一会儿,有的间歇时间特别长,长到桐月甚至以为它们已经离开了。但两人仍不敢放松。 这不但是体力的较量,更是意志和耐心的较量。他们你在估计狼群在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一举进攻得逞,但两人偏不如它们的意愿。 人与狼就这么对峙着,从天黑到夜半,到渐次到黎明。这一晚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似的,显为极为漫长,然而再慢,黎明还是姗姗来临了。 当看到破窗里射进来的第一缕曙光时,两人不禁相视微笑。 黎明降临了,黑暗渐渐散去,朝阳缓缓东升。 野狼极为不甘地低嗥一阵,又徒劳地抓挠了几下门,然后离开了,遁入了四周的山林中。 两人不确定它们是不是真走了,也不敢出门查探。 直到这时,桐月也发觉原来这门有的地方已经被抓得只剩下薄薄一层木片,用手一戳就破了。她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她从觉得清晨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丽,薄雾将散未散,太阳如一个羞涩的仕女,在云层中躲躲闪闪,树叶上、草地上一片晶莹。晨风凛冽清新,让人的头脑格外的清醒。 她扭看向旁边的柳栖白,用轻松而欢欣的声音说道:“天亮了。” 柳栖白牵牵嘴角,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今晨的秋色真好。” 桐月有些想笑,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想景色美不美。 然而,她的笑意还没铺展开便僵住了。她赫然发现,柳栖白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渗湿了。他的伤口由于过分用力早就裂开了,但是他一直忍着没说。 桐月心中不觉一恸,她似是责怪又似心疼:“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柳栖白微微冲她一笑,身子便往后倒去,桐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 她在想,她怎么把他抱进驴车上去,尽管,他被折磨得极瘦,但要抱上驴车还是有些难度。如果能有个过路人帮忙就好了。 她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桐月心中既高兴又紧张,紧张的是怕秦家的人追来。 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抱着柳栖白趴在门缝里往外张望。 当她一看清来人时,激动得要险些要大叫起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荷月和她的四个伙伴。 “荷月,我在这儿!”桐月激动得大声叫喊。荷月猛地一回头,立即滚下马来朝破庙奔来。 她刚走两步,就听见其中一个伙伴紧张地说道:“老大,你快听!” 荷月霍然停住脚步,侧耳倾听,果然,树林那边又传来一阵如奔雷一般的马蹄声,有人来了。 她朝破庙望了望,低声说道:“姐,你先在里面呆着。” 桐月刚刚燃然的兴奋之火又忽地熄灭了。她扒在门缝里往外望着,默默地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马蹄声越来越近,转瞬间就到他们面前。 来的人正是衣甲鲜亮的秦世容和他的七八个侍卫。 秦世容端坐在马上,望着桐月,阴阴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荷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荷月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