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烨伸手在袖子里掏着什么:“三年前的四妹妹,是个胆小又善良的姑娘,从不以恶意揣度他人,信任多过疑虑,但正因如此,最是容易被无情所伤。” 他竟掏出一块帕子,递到了阿茵的面前。 “姑娘家在外闯荡,若是那个样子,根本就活不下去,所幸四妹妹很聪明,学任何东西都快,她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遇到任何的事情时,都不要流眼泪。因为哭解决不了问题。省下流眼泪的力气,说不定能想到别的出路。” 阿茵怔怔的接过帕子,“您、您是让我不要哭吗……” 霍烨摇头轻笑:“我原以为,像四妹妹那样的姑娘,坚韧些会走得更好,却从未想过,当她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再流眼泪时,竟是那么的惹人心疼。倒不如将她抓到身边,任由她哭个痛快才好,就像二小姐这样。” 阿茵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你、你们都是这样,总觉得我好骗是不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若我追问便顾左右而言他,我哭又怎么了?我哭并不代表我软弱无能,哭过之后,我也能帮着想办法!” “如今五殿下深陷舆论,水深火热,霍二哥又……说的直白些,你们这叫陷五殿下于不义!你们明知道长姐要和五殿下成婚了,那是她十分重要的人,难道你们是为了惹长姐哭才这样做的吗!那你们也太……太无聊了!我不管,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你一定要给一个交代,否则长姐回来,我也不知道如何交代。” 霍烨垂眸,“若不知道怎么交代,就不要交代了。” “若是我们能惹得她哭一场,倒也不错。” 眼看着霍烨负手离去,阿茵死死地忍住了眼泪。 长姐在外多年,一定对这两位义兄交付了真感情,她的性子自来如此。当年回到侯府,也是因为真的将她们当做了家人,才会交付真心,才会在揭穿真相之后伤的那么深。 难道霍家兄弟真的只是知道长姐的身份,想借着长姐作踏脚石才跟着到京城谋一个官运亨达,如今一有问题就翻脸不认人的吗!? 如果是这样,长姐知道该多难过! 混蛋,都是混蛋! …… 当京城因为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时,孟云娴随着田氏在外赶了两日的路,于第三日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皇城之外一个景色怡人气候极佳的山城。 这座县城还有一个特别的称呼,叫做安息城。 因为它四面环山,风水先生勘测了不少的风水宝地,变成了阴宅的不二之选。 孟云娴不明所以的跟着田氏一起换上素白的衣裳,徒步登山。 “母亲,你大老远的带我来这里,不为省亲游玩,就为了穿的这样素雅来登山吗?” 田氏无奈一笑:“你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着急了,放心吧,就快到了。” 孟云娴很快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坟堆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坟头前的墓碑上刻着一个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名字。 郑妙岚。 孟云娴猛地扭过头望向田氏:“母、母亲……这是何意?” 田氏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痛恨与疯癫。虽然她心里对郑妙岚的恨意没有一丝减少,但是对孟云娴的牵挂却是与日俱增的。 “你误会了。我这样恨她,又怎么会为她挖坟立碑呢。是有人告诉我,当年郑妙岚接到了接你回侯府的消息,竟无声无息的在家中悬梁自尽,而你归家之时,整个人都吓傻了,抱着她的尸身一个人呆了许久。若非他及时发现,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之后,他刚你一起火化了郑妙岚的尸体,又帮你一起埋葬了她的骨灰坛。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身不由己的离开了你。” “他说,云娴是个极其记仇的孩子,有些事情哪怕再诚恳的说‘过去了’,实则早就扎根在心里,一辈子都忘不掉。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忘记养母郑氏,又怎么会不在意他的不辞而别呢?” “所以你不辞而别,他权当是抵了当年他不辞而别的那一回,你们两人抵平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因为你一定会回来。” 孟云娴伸出手,轻轻地扫开墓碑上的枯叶,眼睛有些发涩。 “他的事情能抵了,但郑氏养母的事情,会在你心里永远也无法消磨。所以你一定会因为我这个母亲,因为侯府的其他人,借着离开再回来,做出一副坚强长大忘却前尘的模样来。这样的模样,才不会再让牵挂自己的担心。” 田氏走到孟云娴面前,轻轻握住她的双臂,声音有些颤抖:“可是云娴啊,我是你的母亲啊。” 她渐渐红了眼眶:“你不必因为我,因为阿茵,因为父亲而掩饰你心里的想法。坚强是做给外人看的,若是有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