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从里头学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好比圣上设立体考,难道真的是要让学生们学踢毽子跳舞么?这自然不是,圣上的本意是在令学生强身健体,此为深意。” “所以小女斗胆,写了这封书信给三位先生,想请三位先生浅谈一番本业之道,虽说族学其他课业繁重,但若三位先生的道理震慑人心,云娴恨不能挨个磕头拜师,即便时间紧迫,不吃不喝不睡,能多学道理也不枉此生。” 几乎是孟云娴一边说,崇宣帝就一边对照她的《乐道论》翻看。果然,里头列举了大批贤士乐道忘势的例子,将这些贤士夸上了天,同时又将先生们与贤士并在一起,认定他们定独属于本业的道,希望他们传授一二,又列举古之贤士与良师亦师亦友相得益彰的例子,大胆的表示也想有这样一位良师,既然要拜师,自然是要从先生们的答案中,了解先生们各自所乐之道,选最为契合的一位拜师。数万字的书信,满是崇敬与期待的情意在里头。 这里头并非没有张扬傲骨之气。 毕竟要与先生亦师亦友,本就是有些傲,但是这个傲,傲中带敬,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傲,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勇傲,更是一种作为长辈乃至于君王都足以包容的可爱。 可是这让三位先生怎么答? 一个边引经据典一整夜熬制出的浓汤陷阱,另一边是……临场问答。 在三位先生呆若木鸡的表情中,崇宣帝慢慢的把这篇《乐道论》叠好拿在手里,假模假样的训斥:“你这个孩子,讲话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荣安侯挺了一下腰,哼哼,光荣! “不然这样!”崇宣帝大手一挥:“娴丫头对三位先生是崇敬有加,三位先生也不要叫一个孩子失望,今日就回去,也给这丫头回一封书信,朕也好奇诸位身在其位多年,是否有一些不一样的参悟,也叫那些眼皮子浅薄的后生们知道,朕要他们强筋健骨,跟着诸位学习,并不是要来听他们抱怨的,若连道理都参不透,族学也不必上了!” 最后一句,带了些震慑,显然是听进去孟云娴那一句“有学生因体考生怨言”。只怕自此以后,谁再有怨言,惩戒之法就该上院规了,即便孟云娴谁也不拜,也算是为三位先生保留了最大的面子与尊严,兴许会比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要好过更多。 至此,拜师风波顺利的解决,当日孟云娴被留在了宫里,皇帝颇有兴致的就《乐道论》与她辩论了一番,听闻那一日的偏殿里,时不时传来龙颜大悦之声,甚至有传言,皇帝还很遗憾为何孟云娴不是个男孩子,若是能入仕为官,定是个贤才,又道赐给她的金牌可以作为随时入宫的通行令! 喜爱之情,可见一斑。 第二日,三位先生竟然真的给孟云娴回了书信,想来也知道,这书信不止是孟云娴要看,皇帝也要看,这回信可谓是绞尽脑汁,将自己的本业夸得天花乱坠,生拉硬拽的编写了许多道理在里面。 因为孟云娴给他们盖了“乐道忘势”的帽子,又上了“亦师亦友”的枷锁,他们只能圣洁的表示:族学学业繁重,若她真的感兴趣,闲暇时间随时可去,既然亦师亦友,又何必在意形式呢?学问道理是为了让人生多坦途,平白无故的变成了负累就不好了。 至此,收徒一事再无人提,恃才傲物目无师长的说法,不攻自破。 从另一层意义上说,皇帝并不傻,孟云娴是不是过河拆桥两面三刀的人是一回事,他选的先生是否尊重自己的本业,尊重他这个皇帝的安排又是另一回事。他当然知道这位置不担大任,会有人觉得自己大材小用,所以他正好借了这次的事情,将族学中的体学大抬特抬,给足了先生们面子,是个安抚,而书信一事,也是个震慑——朕知道你们不甘心,但既然被朕用了,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朕不会忘记你们的。谁敢说你们的本业鸡肋,就将这些文章道理砸到对方脸上,朕准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