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 你有没有像我们一样,试着修复过他? 你有没有一点…… “你说天魔剑啊,”盛灵渊脚步微顿,背对着宣玑,语气似乎没什么变化。 宣玑的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 “修过,毕竟微煜王把微云扣在我那了,不用白不用,不过没成。”盛灵渊说,“微云都不成,我劝你们也别想太多了。小妖……” 宣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我有名有姓,不叫‘小妖’,谢谢您了。” “宣玑,”盛灵渊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无所谓地说,“称呼而已,较什么真,反正你这名字也不是真的,也没好听到哪去啊。” 宣玑垂在身侧的手扣紧了。 “我不想叫‘彤’,听着跟‘小红’似的,这是小丫头的名字!哪个倒霉玩意给我刻的剑铭?”天魔剑期待自己的大名很久了,没想到第一次出鞘,看清了自己的剑身后大失所望,惨叫一声,闹了起来,“一点也不威风!你不许叫我这个!” 少年天子珍惜地抚过剑身,神色是克制持重的,眼睛里却布满了笑意。 “别挑啦,”他对他心意相通的本命剑说,“你原身就是只红毛鸡,还想怎么威风?既然不让我叫‘红毛’,那我就像以前一样,接着叫你‘小鸡’呗。” 第72章 盛灵渊非常善于察言观色, 他能感觉到, 宣玑心情突然不美好了, 可是那关他什么事呢? 他只是难得地实话实说而已。 “天魔剑的碎片,剑灵同族的骨和血,是高山人的天耳大师微云一样一样投入剑炉里的, 整整八十一天,”盛灵渊换了壶茶,不紧不慢地说, “最后剑成了——” 宣玑愣愣地看向他。 茉莉花的香味被热水激了出来, 香得有些扰人,盛灵渊在热水氤氲的水汽里一笑。 他守了剑炉八十一天, 神魂颠倒、不知昼夜,每天拼命地扒出一点精力, 戴上面具,去应付朝中琐事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被他们熬干精神,再爬回剑炉旁的小屋里。 炉中迸发的火焰绚烂极了,如正午烈日, 有时是近乎朱雀离火的白光, 他筋疲力尽时,偶尔会恍惚一下,觉得火光里像是有一对迎风举起的双翼。 他时而想着,这回即便能修复好天魔剑,肯定也是元气大伤, 他要让微云想办法把剑藏回他脊背,百年、千年……永远是他一个人的,等他身死魂消,就让天魔剑做他的脊梁骨,一同入土,再不让别人看见。时而又想,可彤是有翼一族啊,天性热烈自由,该是在碧海蓝天间自由来往的,断剑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周游四海,那些人囚禁了他一次,自己又要为了一己私欲,囚禁他第二次么? 他在期盼与怅惘中反复徘徊,八十一天后,东方一线破晓,剑炉中爆出清鸣,剑成了。 盛灵渊第一次觉得晨曦竟比烈日还刺眼,只一线,就扎破了未央的长夜。 于是他心里所有辗转的念头都消失了,那一刻,他只是想:“他愿意怎样就怎样,什么度陵宫、九州天下,不要也罢。” 他也是想过要做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昏君的,但…… “剑跟原来的一模一样,”盛灵渊不怎么走心似的对宣玑说,等水凉的光景,顺手拆开了王泽给他的信封,“但它是空的,凡铁一块,没有剑灵。” 单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也就算了,可当他抚过剑身时,共感竟然还在。 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剑灵已经灰飞烟灭了,他费尽心机捞回来的,只是一具躯壳。 宣玑随着他的话,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浮现了一点记忆,但不清楚。 盛灵渊可有可无地一摇头:“朕又不缺铁剑……唔,这是什么?” 王泽带来的信封里有两张卡,一张身份证——这个盛灵渊见过,赤渊医院里那些差人要过。 还有一张,上面写着“总部特殊通行证”,盛灵渊的手指轻轻掠过卡面,感觉里面有淡淡的符咒气息,仔细辨认一下,同当年清平司的出入令牌差不多:“有了这个,就能自由出入你们清……异控局么?” 宣玑还没回过神来,有些木地应了一声。 “那还等什么,”盛灵渊说,“既然过了明路,不带我从‘明路’上看一看那么?” 十五分钟后,宣玑心不在焉地叫了辆车,送他们去西山。 出租车司机师傅天天吸雾霾,一头秀发跟罗翠翠有一拼,惊异地看着盛灵渊的长发,连一直蹦字的微信群都顾不上搭理了,从“您是演电影的吗”开始打开话匣子,大有要一路聊到西山的架势。 宣玑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地听了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