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一年,陛下难道就要言而无信的毁诺?” 苏梨向来不是那种会任人拿捏的,如今她为人妻为人母,自己不会以身犯险,自也不会让楚怀安和两个孩子落于险境。 楚凌昭已过而立之年,没想到到现在还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言而无信!这女人的胆子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苏梨,你当真以为朕不会动怒?” “臣妇知道陛下会动怒,但臣妇想让陛下知道,当年安家叛乱,不是事出无因,为君者,最终靠的还是民心!” 百姓拥护,则君临天下,百姓叛逆,则家国倾覆! 楚凌昭拍案而起,俨然动了真火,苏梨从容不迫的跪下:“陛下要江山稳固,做一代明君,必然要提拔得力的武将,这是大势所趋;谦儿是逍遥侯府的嫡长子,是侯爷的骨肉,陛下可以不准他入宫,也可以不让他入朝为官,但臣妇请陛下不要干涉他的人生,臣妇与侯爷会一力护他一生无忧!” 苏梨说了两件事,其一,押运赈灾粮去塞北和胡地,正是楚凌昭提拔武将的好时机,楚怀安和陆戟都不是最好的人选;其二,楚瓜已经入了逍遥侯府的门,便是逍遥侯府的人,她和楚怀安是将他和楚悦安同等看待。 “苏梨,你好大的胆子!” 楚凌昭厉喝,脸色铁青,苏梨一头磕在地上:“陛下,臣妇向来如此!” 当初她敢一个人只身到御前告御状,如今的表现自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御书房陷入沉寂,只有楚凌昭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苏梨跪伏在地上,头上只梳着简单的妇人发髻,插着一枚祖母绿的发簪,藏青色的衣领下面,露出一小节藕白的脖颈,纤细且赢弱,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折断,却又固执得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宫人传报:“陛下,逍遥侯求见!” “不见!” 楚凌昭厉喝,宫人没了声音,约莫是去回禀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楚凌昭终于冷静下来,他不能动苏梨,也不能动楚怀安,他现在还需要楚怀安手上的骠骑大军牵制陆戟的兵力,平衡朝中局势。 苏梨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有道理,他需要倚重新的武将,等到合适的时机,他可以卸了楚怀安和陆戟的兵权,架空他们。 在那之前,他需要做出一定的让步。 “如果朕今日让你走不出这扇门,你说谨之会如何?” “臣妇相信陛下不会这样做。” 苏梨柔声说,油盐不进。 良久,楚凌昭终于又露出笑来:“阿梨说得对,朕不会这样做。” 说着话,楚凌昭亲手将苏梨扶起来,他面色温和,丝毫没有刚刚怒不可遏的样子,苏梨站稳,刚要退开行礼,手腕被楚凌昭抓住。 “阿梨方才说的有理,朕日后可以不干涉那孩子的生活,但若是让朕发现他对朕的太子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朕会毫不犹豫的铲除他!” 他用了铲除这两个字,好像楚瓜是什么碍眼的杂草。 “臣妇会将陛下今日所言铭记于心!” 苏梨低眉顺眼的回答,这模样让楚凌昭心情舒畅了些,不自觉松了手,苏梨立刻后退,低头行礼。 “陛下,如果没什么事……” “出去!” 楚凌昭直接命令,重新坐在案前拿了奏折批阅起来,苏梨福身离开,刚出门,就和气势汹汹闯来的楚怀安撞个正着。 苏梨一个不稳向后倒去,楚怀安眼疾手快的揽着她的腰带进自己怀里,苏梨反应很快抓住楚怀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