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赫抿着唇不吭声,眼底一片波澜不惊。 嘿,还跟爷端上架子了! “得,你要真拿自己当外人,那就出去,爷保证不拦着你!” 楚怀安两手一摊,毫不在意的说。 扈赫还是没说话。 明媚的春光透过纱窗晕出一片清浅昏黄的光晕,扈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清冷的银色面具难得柔和下来,有光晕洒进他空洞的眼窝,像迟来的暖阳,照进了过去许多年的冰冷黑暗。 片刻后,扈赫回过头继续看那窗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默认了楚怀安那句话,他是他们的自己人。 楚怀安哼了一声,小样,你怕是不知道爷以前在京都专治你这样的! “这里没有外人,说吧。” 陆戟开口,看那暗卫的眼神裹着凛冽的威压,暗卫后背一紧,忙开口道:“陛下把忽鞑扣在京中,也将太后圈禁起来,但安家这些年渗透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虽然扈……” 暗卫想说扈赫的名字,刚说了一个字,陆戟的眼神便陡然凌厉起来,暗卫立刻改口:“顾炤提供了一份名单,但若是全部处罪斩杀,牵连太广,如今内防中空,陛下担心会出乱子,所以派属下前来,请侯爷你们养好伤尽快回京!” “太后被圈禁起来了?” 楚凌熙等暗卫说完才插了一句,眉头微皱,他原在云州,对京中发生那些事的细节并不十分了解,如今乍然听见太后被圈禁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不是太后亲生的,和太后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只是太后被圈禁一事太有悖伦常。 楚凌昭继位以后,最提倡的就是仁孝,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却圈禁了自己的母后,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回王爷,是的,陛下另有旨意,再过三个月就是太后七十大寿,请王爷与侯爷他们一同启程回京为太后贺寿!” 暗卫拱手道,楚凌熙一脸沉思,太后已被圈禁,这次寿宴恐怕多半是一场鸿门宴! 先帝子嗣不多,几个皇子都算安分守己,楚凌熙受封的时候还在庆幸自己没有像史书记载那样经历一番手足相残的谋夺,没想到却还是没逃过皇室薄凉的宿命。 “就这些?没了?忽可多都死了,忽鞑在京中没闹事?” “……陛下只告诉忽鞑胡人战败,还没让他知晓忽可多的死讯,具体要如何处置忽鞑,陛下还等着侯爷你们回京以后再商量。” 商量?商量什么? 楚怀安的心思拐了几个弯,修长如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陛下要稳住忽鞑,暂时不会与他彻底撕破脸皮,该不会是打的回京以后,从我们之中挑个人给忽可多偿命让忽鞑消气这种主意吧?” 楚怀安笑盈盈的问,语气说不出来的诡异,暗卫一头猛磕在地上:“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楚怀安伸舌在口腔里扫了一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当初接胡人使臣团到了边关,有暗卫跑来说奉了太后懿旨要取他和陆戟这两个反臣的性命。 后来回京以后发生的事太多,他一直没腾出心思问明白,到了这会儿这事又翻了出来,鱼刺一样卡在他喉咙里。 圣旨的内容看着挺好的,这暗卫的态度也还不错,若是他巴巴地回京以后,等到这么个结果,那真是可笑又可悲。 楚怀安止不住的琢磨,远昭现在元气大伤,胡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忽鞑肯定对他们都恨之入骨,但楚凌昭不可能把他们全杀了给忽鞑赔罪。 陆戟是镇边大将军,远昭的兵马如今都要听他指挥,楚凌昭不会轻易动他。 顾炤身上功过都有,杀了他,顶多给忽鞑解解气,但抵不了忽可多一命。 剩下的,只有他自己,论身份他是逍遥侯,论利弊,他没有太大的将相之才,头上还有一份不知所踪的遗旨压着,若是杀了他,不仅可以换取和胡人几年的和平,还能解决一个隐患,怎么看都很划算。 下意识的,楚怀安偏头看了苏梨一眼,她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