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仙人,只是因为赶路染了仆仆风尘,眼窝底下也是一片睡眠不足的青黑。 这行人一路走到河边,一股莫名的煞气蔓延开来,摆渡的老翁不由得抓紧手里的船桨,新年刚过,莫不是土匪头子这就下山了? 正想着,领头的男子翻身下马,松松一跃便跳下船来,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像四处荡漾开去:“老伯,跟你打听个人,前几日你可有见过一个女子,她身量娇小,生得十分好看,说话轻柔……” 男子像是病了,声音有些沙哑,距离近了,老翁可以清楚看见他眼底密布的血丝,透出一片焦灼,像是在寻极重要的人。 然而他这形容却十分宽泛,老翁不由疑惑,这蘅州城的姑娘,不是个个都身量娇小,模样好看吗? 老翁正走着神,忽听得岸上那人小声道:“侯爷,苏姑娘脸上有块疤!” 话落,男子扭头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似乎在怪那人多嘴,老翁却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那姑娘脸上的疤可是有这么大?” “你果真见过她?”楚怀安抓着老翁的手追问,声音发紧,手上不自觉失了轻重,老翁被他抓得皱眉:“见过见过,公子若是早这么说,老朽就明白了!” “她现在何处?” “坐船走了,听说是要从水路下扬州,这都走了三日了。” “下扬州?”楚怀安拧眉,复又追问:“有多少人与她同行?她可有受伤?” 楚怀安问得急,语气凶狠,老翁被吓了一跳,生怕自己惹上什么祸事,正犹豫着,眼前寒光一闪,楚怀安已拔了剑,老翁眼皮一跳,连忙跪下:“好汉饶命,那姑娘不曾受伤,同行约有十多人,其中一人与那姑娘举止颇为亲昵,老朽瞧那两人像是……” “像什么?” “像夫妻。” 老朽刚说完,楚怀安一剑劈了船篷:“放屁!!” “是是是,老朽放屁,那姑娘看着柔弱,与那些粗莽糙汉截然不同,应是被歹人掳劫,断然不可能与他们有什么干系!”老翁哆哆嗦嗦的找补,楚怀安的面色更黑了,脚下用力轻飘飘的跃上岸,守在岸边的人立刻凑过来。 “侯爷,现在怎么办?” “坐船,继续追!”楚怀安冷声说,旁边的人自是不敢阻挠,心中却仍有疑虑,不免嘀咕:“旱路走得好好地,怎么突然改走水路了?” 那人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落在楚怀安耳中,抓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苏梨是被忽可多带走的,忽可多突然改走水路,多半是发现苏梨一路留下来的标记了。 他不知道忽可多在发现这些以后,会怎么对待苏梨。 千里之外,一艘两层高的大船乘风破浪稳稳行驶在江面,湿冷的和风吹得船上的纱帐翻飞,煞是好看。 船里的空间很大,烧着炭火,还铺着绵软的垫子,与外面的湿冷截然不同。 两名伶技穿着轻薄的衣裙坐在屋里,正拨弄着琴弦,忽可多坐在上首的位置,怀里搂着一个妖娆多姿的美人,一点也没有落走逃亡的狼狈,反而像个醉色笙箫的王。 苏梨坐在下首,有点摸不准忽可多现在想干什么。 她是被忽可多挟持到这里的,在城主府的时候,那十名暗卫不敌忽可多带来那些胡人勇士,苏梨便被抓走了。 但楚怀安已经带着援兵进城了,忽可多知道胜负已定,便带着苏梨反其道而行,趁夜入了远昭境内。 “公子,再喝一杯吧!” 忽可多怀里的女子柔柔的劝酒,双手捧着白玉酒杯,葱嫩的指尖却比那白玉杯还要美上一分。 忽可多就着女子的手喝了那杯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