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想苏梨如果不在城主府,又可能在什么地方,可满脑子都是苏梨受过伤,手无缚鸡之力,在城破以后,万一遇到胡人,她怎么保护自己?胡人会怎么对付她? 那些血腥可怖的画面不停地涌入脑海,撑得脑袋胀鼓鼓的发疼,楚怀安想不到苏梨现在可能会在哪里。 楚怀安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眸微抬,视线里映入一双白底黑面的朝靴,靴子上没有多余的绣纹,早已沾满了血污,顺着血污往上,他看见扈赫冷冽的侧脸。 扈赫望着越烧越大的火,银色面具倒映出摇曳的火舌,如同鬼魅。 脑子里的灵光一闪,楚怀安挣脱暗卫,一把揪住扈赫的衣领:“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怀安往城主府赶,是知道苏梨在这儿,担心苏梨的安全,扈赫是为什么?他带兵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找忽可多吗? “忽可多在这里?” 楚怀安问,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后背一阵阵发寒。 扈赫拉下楚怀安的手,理了理衣领,漫不经心道:“来过,又走了。” “你他妈说话给我说清楚,少给我装神弄鬼!”楚怀安说着一个扫堂腿就冲着扈赫而去,扈赫这一次有了防备,侧身避开,也不多废话,手一挡,便和楚怀安过起招来,旁边的暗卫只能干看着,也不敢上前拉架。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传来:“住手!” 那声音不高,裹着满满的疲惫,不大容易让人察觉,扈赫却在第一时间收了手,然后脸上又挨了一拳,这一次脸上的面具倒是没再被打飞。 “给我住手!” 陆啸又加大声音吼了一声,暗卫上前拉住楚怀安,陆啸看看楚怀安又看看扈赫,叹了口气:“这一仗还没打完,你们这样像什么话?” 这语气,像极了年迈的老父亲,管不住自家叛逆的臭小子。 楚怀安恶狠狠的瞪了扈赫一眼,终于放下拳头,挣开暗卫就想去城里找苏梨,被陆啸喝住:“侯爷上哪儿去?” “找人!” 楚怀安没好气的回答,语气有些闷闷地,陆啸咳了一声,挡在他面前:“现在城里兵荒马乱,侯爷想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城里乱转?” “那也要找!”楚怀安怒吼,情绪失控,眼眶跟着发红,像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你别跟我说什么大局为重,我不听,我就是要找她,她说了要活着等我来的,不管她在哪儿,我都一定要找到她!” “傻孩子……”陆啸叹了口气,从腰上解下银色传令符丢给楚怀安:“侯爷让人拿着此令,通传下去,让城里的将士留意阿梨身在何处,比侯爷一个人在城里乱找要快得多。” “……” 楚怀安表情有些崩坏,陆啸又道:“阿梨是个好姑娘,若不是她,胡人早就长驱直入了,老夫也不想看着她出事。” “……” 楚怀安抢过传令符让暗卫去通传,自己也渐渐冷静下来。 不过冷静归冷静,心里的焦灼却始终压不下去。 陆戟撑着重伤的身体让人肃清了城里的胡人残余,忽可多不相信援兵到了,一直没下撤退的命令,胡人遭到援兵重创以后才分成小股仓惶逃离出城,陆戟派了一万人左右去追,剩下的便留下来清理战场。 新年第一道阳光倾洒而下,城楼上那些活下来的将士互相掺扶着往军营走去,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他们熬过了人生中最残忍灰暗的一个月,好像被人碾碎筋骨重新塑造了一遍。 他们没有死,但脑子里很多东西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们仰头望着灿烂的阳光,隐隐觉得自己是应该高兴的,可唇角却怎么都扬不上去,心里很痛,好像每走一步,脚下都有无数亡灵在尖锐的哭泣。 陆戟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些将士一步步往前走着,脑子里紧绷的神经终于一点点舒缓下来,他的眼眶有些发热,却始终没有落下泪来,他只是将背挺得直一点,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