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下,民女一直活得很明白。” 苏梨回答,嗓子是烟熏火燎过的嘶哑,颇有些难听,楚凌昭见她穿着一身披风遮了大大半张脸,走到她面前蹲下,抬手将帽子轻轻往后一拉,脸上那小片烧伤的疤痕立时便露了出来,在摇曳的烛火映衬下很是骇人。 “啊!” 有宫人路过不小心瞧见,被吓得小小的惊呼出声,楚凌昭偏头冷冷的扫了那宫人一眼。 宫人连忙捂住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楚凌昭抿唇没说话,立时有侍卫上前把那宫人拖走,楚凌昭复又把帽子给苏梨盖上,负手起身:“京兆尹,随朕到御书房!” “是!” 京兆尹应着声,让人把苏梨架起来。 膝盖早没了知觉,人悬空以后,腿一拉伸便刺骨的痛,苏梨咬牙闷哼了一声。 那声音很小,没人听见,即便听见了也没人敢理会,毕竟苏梨现在是涉嫌谋害皇嗣。 一路到了御书房,苏梨又被押着跪下,脸疼得没了血色。 “陛下,老臣……” 京兆尹刚要开口说话,内务总管张德跑进来,为难的开口:“陛下,逍遥侯从下午便一直在偏殿等着,这会儿也没歇下,您看……” “让他等着!” 楚凌昭命令,声音沉沉,不怒自威,张德连忙退下。 “爱卿方才想说什么?” 楚凌昭问,京兆尹立刻接回方才的思绪回答:“陛下,娘娘宫中的字画已拿去太医院检验,确定是墨里掺了紫织,画像挂在娘娘宫里,与娘娘日夜相对,才会导致娘娘体内淤积毒素。” “如此说来,这紫织便是罪魁祸首?” “并不全然,紫织虽有毒,毒性却极慢,至少要七八个月才会爆发,娘娘今日爆发,是因为误食了与紫织相克的乌什,乌什原是滋补之物,一旦与紫织混合,其效果却与麝香无异,娘娘与腹中皇嗣今日的情况才会如此凶险!” 苏梨不知道紫织是什么东西,却知道麝香,这对怀有身孕的人有极大的伤害。 若这毒真的像京兆尹说的那样凶险,苏挽月和那腹中的孩子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这紫织从何而来可有查清?” “回陛下,紫织来自城南一处小药铺,药铺是一对父子所开,下午捉拿途中,父子二人说了一些胡话,似与苏三小姐有关系,臣不敢妄下定论,便将苏小姐也一起带到了御前。” “那对父子呢?” 楚凌昭问,没有急着审问苏梨,京兆尹立刻让人将那少年郎押进来:“此子的父亲咬舌了,已寻了大夫施救,空怕要过几日才能开口说话。” 少年郎许是不大安分,被侍卫打了一顿,脸上多了几团淤青,衣服和头发都散乱着,颇为狼狈。 哪怕是在御前,他也恶狠狠的瞪着苏梨,好像苏梨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如此看着她做什么?” 楚凌昭指着苏梨说,少年郎一脸倔强不屈,斜眼睨着苏梨:“她买药害人,连累于家父!”少年言之凿凿,一口咬定苏梨做了害人之事。 “她买了什么药?” “紫织!我们老家叫绝子草,捣碎了敷在脚上,可以治脚气,剂量适中与其他药合用也可以治一些痢疾。”少年是懂些医理的,所说之言有条有理。 楚凌昭微微点头,偏头看向苏梨:“以上之言,你有什么话说?” “民女想问这位小兄弟,依你所言民女曾在你家药铺购买紫织,那当时民女可有向你说过要用此物害人?” “不曾!”少年摇头:“你既要害人,又怎会如此愚笨明目张胆的告诉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