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念叨不该推妹妹。四舅母在这里替他跟你赔个不是哈。” “欧佩兰叫你来的?”沈谧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我的地址?”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是我自己找来的。其实……我也不赞同你妈的做法,太自私了,我们已经不跟她来往了。”陈桂芳套近乎道:“你这房子有五十平吧?小是小了点,不过一个女孩子住也够……” 沈谧打断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这样,你嫂子要你表哥买车,不然就要跟他离婚……她刚生完孩子,家里开销本来就大,你表哥公司今年不景气,前阵子又因为你被扣了年终奖……哎呀四舅母不是怪你,主要是我这,手头有点紧,你看,你房子也有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用买车,能不能借点钱给你表哥呀?” 又是这套女孩子就该怎么怎么的言论,沈谧气笑了:“女孩子怎么就不用买车呢?” “一般的女孩子哪里买得起车哟,那些都是靠男人,做的不正当职业。你不一样,你是有真本事的姑娘。” “你也是女人,对女性恶意这么大合适吗?” “是是是,四舅母不会说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沈谧啊,你能不能跟你老板说一声,让他借一百万给你,你再借给我?” 沈谧:“?” “你老板那么有钱,一百万就跟咱们的一百块似的,说不定他还不让你还,你还赚了呢!” 沈谧怒极反笑:“不好意思,没钱。” “没钱?”陈桂芳说翻脸就翻脸:“你别当我傻,不想借就直说,你在银行老板身边,说你没钱?呵呵。” “好,那我直说。”沈谧冷着脸一字一句:“不、借。再不走我报警了。” 她拿起手机,按下110。 知道沈谧这次是铁了心了,陈桂芳干脆跟她撕破脸,瞪她一眼,恶狠狠地骂:“贱人生的就是贱,难怪被姓柯那家人打耳光!别以为傍上大老板就了不起了,就你这身份也想嫁豪门,你配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没公主命偏得公主病!” “连自己生的贱种都不养,还要我们替她养,现在人养大她倒等着享福了!我看你也是贱,这样的妈都认,反而不认我们这些养你……” 陈桂芳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楼道。 沈谧脑海中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童年被恶言侮辱,被讥笑,被拳打脚踢的黑暗日子占据全部感官,原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怎么努力也挥之不去。 大多人可能已经不记得四五岁时的事,沈谧却记忆深刻。那天半夜她被噩梦惊哭,还没彻底清醒,就被妈妈丢到了门外,将门反锁。 农村人烟稀少,长长的乡路漆黑一片,无边黑暗瞬间将她吞没,连门前那棵风动的柚子树都变得骇人。 她拍着门,声嘶力竭地喊“爸爸”,换来一顿毒打。 她终于不哭了,但无论她多么害怕,颤抖的声音装得多乖,一遍又一遍地喊:“妈妈我错了。”门也没有打开。 她被丢弃在黑暗中整整一夜。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感情不和却不肯离婚,为什么妈妈要把对爸爸的怨气撒在她身上。 为什么把她生下来却又不养,不停地送来送去任人欺负。 沈谧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她蹲在地上,将脑袋埋进膝盖,外面天黑了,跟那个恐怖的夜晚一样。 她突然好害怕,想躲起来,想尖叫,周围的一切变得不真实。 除了谩骂,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手机来电铃声第三遍响起。 沈谧才如梦初醒般倏地站起来,不管不顾抓起来就接。 不管是谁,只要有人的声音都好。 她颤抖着:“你、说话。” “声音怎么回事?”是谢容琢。 他像是黑暗中突然降临的一束光,可怖景象被他的声音驱散,沈谧慢慢抬起头,终于绷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 “没。” 她克制住哭腔,却掩藏不住内心的脆弱:“师父。” 谢容琢:“在。” 听见他的声音,沈谧反而越发委屈了,声音哽咽:“外面好黑,我害怕。”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谢容琢感知到她的情绪:“乖,别怕。”他低声说:“去阳台。” 他声音很轻,说的话却充满力量,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被击碎,消失,淡出脑海,沈谧擦掉眼泪,扶着椅子站起来。 等眩晕感消失,才慢慢走到阳台。 黑暗像头巨兽吞噬了夜,阳台明明开着灯,沈谧却感觉不到光。 她闭上眼,身体仍在发抖。 虽然害怕,但她相信谢容琢。 谢容琢问:“到了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