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大步朝前走去,沈婳捂着额头愣在原地,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脸颊泛起红晕,咬了咬下唇,小跑着追了上去。 是只属于他的小鹿。 - 原本今日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适合再留客了,但沈成延话都说出口了,凌越也已上门,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依旧是准备了顿异常丰盛的膳食。 只是席上显得有些许冷清,沈老夫人知晓赵温窈病得昏迷不醒,又牵扯进二嫁的风波中,一下没缓过来昏了过去。 苏氏作为儿媳,自然要在榻前侍疾。 而赵温窈出事后,平日巴结得最紧的房都蔫了,尤其是沈玉芝下午见了血回去就跟着病倒了,一直在说胡话,硬生生灌下碗安神茶,才没了声响,这会只派了沈爷过来陪着。 到最后满满一桌宴,只有五个人落座。 按理来说,男女不同席,可今日这晚膳实在是太冷清了,沈婳若是也不在,这一桌就沈家父子二人。 沈成延思来想去,这凌越算起来也是亲戚,那亲戚一桌用膳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便大手一挥,将沈婳也喊上了桌子。 一桌五人各怀心思,沈家爷是单纯的没与凌越一道用过膳,很是害怕紧张,沈长洲则是上次隐约察觉凌越对自家妹妹似有不同,分了心在留意观察。 而沈婳是怕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露出马脚,一直低着脑袋专注自己碗里的菜肴,凌越则是一向话少。 唯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成延,见席上气氛沉闷,想了想举起了酒盏,打破了僵局:“今日王爷大驾寒舍,我沈某倍感荣幸,这杯酒敬王爷。” 沈婳是见过凌越如何不给成帝面子,生怕他也会冷落了父亲,咬了咬筷子不安地看着他。 不想凌越却并无犹豫,很配合地跟起举杯,一饮而尽。 这么一来,反倒让沈成延傻眼了,他是个读书人,酒量也就一般般,平日都是想写诗了或是酒意上来,才会浅酌两杯。 他是真没想到,凌越会如此给面子,他看了眼手中满满的酒盏,一咬牙跟着仰头饮尽。 连饮了杯后,沈成延已经开始有些飘了,他一喝多就容易话多。 他与凌越就挨着坐,只见他将酒盏往桌上重重一掷,而后一掌拍在了凌越的肩上,很是亲近地凑了过去:“凌老弟,我沈某人此生都没佩服过什么人,你是头一个!” “朝堂上那些人心思太过复杂,一人足有七八个心眼子,与他们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你就不同了,有话说话直来直往,还很义气,我敬重你!” “你这个兄弟,我沈某人交定了,来,我们再喝。” 沈婳坐在一旁是想拦也拦不住,听她父亲越扯越离谱,神色也愈发古怪起来。 他与凌越做兄弟,那她怎么办?! 偏生今儿凌越不知是怎么的,往日不管谁敬酒,皆是不为所动,这会却尤为好说话,沈成延敬一杯他喝一杯,还会主动反敬回去,以至于两人越喝越多。 他倒是面色如常,半点酒意都没上脸,沈成延却是满脸通红,握着酒杯的手都有些不稳起来。 桌子宽敞,沈婳虽是坐在凌越身边,依旧隔了小半张桌子的距离,她便是想轻声与他说两句话也不行。 她只能努力地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再喝了,可不知他是真与沈成延一见如故,还是有意没看见,总之她的眼皮都快抽筋了,他也没丝毫反应。 反而还主动斟酒,他是何身份,他斟的酒哪有人不喝的道理。 沈婳被逼得没法子,咬着牙缓缓朝他探出脚尖。 凌越一手执杯,一手搭在桌上,他虽与人喝着酒,但眼尾的余光一直落在小姑娘的身上。 他失去味觉后,酒味也尝不出了,喝酒如饮水,本没什么意思。 愿意喝也是因沈成延的性子醇厚有趣,他往日所见的文臣皆是虚伪殷勤的,唯有他,与其说是为官者,更像是个读书人。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