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张紫貂皮里,竟只有不到十张是真的。 这下损失大了!何老板一时既沮丧,又庆幸。庆幸的是提前发现了这些紫貂皮是假的,不然等回了京,把这些假皮卖给了贵人们,一旦被发现,可就不止是损失些银子这么简单。 “谢小兄弟,今日多亏了你帮忙,不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大可说出来,只要我能帮上的,就一定尽力!”何老板于是道。 谢霁庭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在下确有一件事想请何老板帮忙,不过何老板若是不愿,在下绝不勉强。” “什么勉强不勉强的,你直说便是。”何老板爽利道。 “在下有一封信,想托何老板带回京城,送到章大学士府。” 何老板一愣,章大学士?清流大儒章宗濂?联想到章大学士最杰出的那位弟子,他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跑堂伙计,竟然就是从前悬在京城一众贵公子头上的那轮曜日,英国公府世子谢霁庭! 英国公府出事他是知道的,却不知道谢世子竟被发配到了这个地方来。 毕竟事犯谋逆,若是帮他带信,万一牵连进去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但,这位谢世子今日确确实实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实在不好拒绝。 罢了,就当是结一个善缘好了!毕竟像谢世子这样的人物,就算暂时沦落至此,也难保不会有翻身的一天。 “好,我一定帮您把信带到。除了带信,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何老板又问。 “多谢何老板。您能帮忙带信,在下已经心满意足了。”谢霁庭感激道。 何老板见他和食肆的何掌柜关系匪浅,于是在酒足饭饱后,留下了那张拔了几根毛的假紫貂皮,揣着谢霁庭交给他的信,带着车队离开。 何老板走后,何春桃捏着那张紫貂皮,狐疑地问谢霁庭:“无缘无故地,何老板为什么非要送你一张紫貂皮?” 谢霁庭将自己帮忙分辨紫貂皮真假的事说了,又道:“这张紫貂皮是用石貂皮染色伪造的,又拔了几根毛,想是卖不上价,便留给你做衣裳了。” 刚才何老板非要留下这张紫貂皮时,他本想拒绝的,但想到她摸着那些皮毛时艳羡的眼神,才厚着脸皮收了下来。 何春桃更疑惑了:“你帮了他的忙,他送我紫貂皮作甚?” 谢霁庭想了想,说:“许是,看我在店里做伙计,以为我和你……” 何春桃脸色一红,当即将紫貂皮扔给他:“既是给你的,你就自己收好。”说完扭身回了后厨。 谢霁庭见她不愿收,便先将紫貂皮收好,想着回头让馨如帮忙,把这张紫貂皮絮在她的冬衣上,这样她就不得不收了。 翌日,谢霁庭不用去军营服杂役。一大早,何春桃就被迫和小安小萍一起坐到前厅,听他讲课。 课还没开始,何春桃就遭受了陈小萍的暴击。 “何姨,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要跟我们一起上课?”陈小萍不解地问。 正当何春桃满心尴尬不知如何解释时,就听见谢霁庭出声帮她解了围。 “有志不在年高,皓首穷经亦可通秘义。无论年纪多大,只要想学,便都可以学。” “哦。”小萍和小安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夫子。你们可以叫我夫子,也可以叫我谢夫子。”谢霁庭又道。 “是,夫子。”小萍和小安异口同声道。 何春桃却有些难以启齿,便没跟着一起喊。 今日开蒙,用的是三字经,何春桃虽然没正式学过,但多少听过一些,因而在谢霁庭教前几句时,她颇有些分神,一会儿想着今日该做些什么菜,一会儿想着院子里晒的柿饼快要好了,一会儿又想着该给殷苒送些什么当添妆…… 想着想着突然听见谢霁庭说了句:“刚才讲了窦燕山名字的缘由,有谁能回答一下,窦燕山的本名是是什么?又为什么被人称作窦燕山?” 小萍和小安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何春桃却连忙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点到名。她刚才开小差,压根没听他讲课,哪知道窦燕山为什么叫窦燕山? 谢霁庭见她头都快埋到桌下去了,显然是怕被他点到名,但他还是点了她的名:“何春桃,你来回答一下。” 何春桃在心里祈祷了半天,却还是被点到名,当即抬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绞尽脑汁地答道:“窦燕山的本名,应该叫窦娥,她之所以被称作窦燕山,是因为她太冤了,哭倒了燕山!” 说完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怎么样?难不倒她吧?她可真是个小天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