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百姓的钱,将来还钱时可以贴些利息。” 他是没买过,但是他师父当年炒国债,听说还小捞了一笔呢。可惜国债这玩意,不是时时都有的,他那时又没钱。结果到了这大宋,好不容易有了高薪、有了分润,却没了国债,实在让人扼腕。 朝廷还能给庶民开欠条借钱?韩邈听的失笑,摇了摇头,转开了话题:“金明池已经开放,此时是东京城头等热闹的去处,琼儿可要去看看?” 每年三月初一到四月初八,皇家御苑金明池,就会对京中百姓开放。届时彩棚遍地,食肆阻道,还有数不清的博戏摊子。就连池里的鱼儿,都能花钱垂钓、临水烹脍。实乃万民同乐的盛会。 虽然天子今年不会驾临金明池,但是池畔仍旧热闹。甄琼这样的乡间小道,怕是连个大点的集市都没见过,莫说此等景象了。也该带他去开开眼界,游玩一番才好。 拿到了月薪,又有了存款,甄琼也是神清气爽,只是思索了片刻,就干脆点了点头:“这次我请你吃饭!” 他也是有钱人了,不能太吝啬的。吃一顿饭,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吧? 没想到甄琼突然变得如此大方,韩邈不由笑了出来:“那愚兄就盼着了。” 时间过得飞快,不多时就到金明池游乐的日子。韩邈和甄琼早早就坐上了车,前往金明池畔。此刻金明池依旧喧嚣震天,人潮似海,离得老远就要下车步行。甄琼哪能想到这是个比瓦舍还要热闹的地方,看的都呆了,紧张无比的跟在韩邈身后。好在对方早早就定下了一个池边彩棚,还有酒水点心,可以坐在棚里观看杂耍、水戏。 坐下喝了两杯饮子,甄琼才缓过劲儿,开始东张西望起来。韩邈笑着指了指南岸:“若是天子亲临,会在那边搭个彩棚,赐宴群臣,观看龙舟争标。那时的景象,要比今日热闹百倍。” 金明池实在太大,隔着湖面,哪能看清对岸人的模样?甄琼不由动起了脑筋,要不要趁早弄个望远镜出来,到时候说不定也能一观天颜呢! 好在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没人知晓。很快,金明池都沸腾了起来。奏乐的,舞狮的,演杂剧的,变戏法的,在池里小舟里使傀儡戏的,两岸欢声简直震破天穹。南边高高的城楼旁,还立着两栋彩楼,上面女子的锦衣连成彩云一片,耀的人眼花缭乱。 最让甄琼吃惊的,就属那水秋千了。只见三男两女蹭蹭爬上几丈高的竹杆,猛力荡起秋千,自高空一跃而下,坠入水中。水花四溅,喝彩雷鸣。有些大胆的,许久都不曾冒头,过了数十息,竟然从另一侧的岸边爬了出来。看得人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甄琼巴掌都拍痛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坐回位置上,咕咚咚喝了一碗凉饮,长舒口气:“这金明池的百戏,果真不同反响。” “若是龙舟争标,更是欢闹十倍。”韩邈笑道,“下来还有几场杂耍,可要在帐里用餐?” “还是出去吃吧。”甄琼想了想,下定了决心。虽然还想继续看表演,但说好了请客的,总不能失言。 韩邈并没说,租用彩棚一天的花销,十倍于他那点儿零花钱,只笑着应是。于是两人又携手前往池畔的食肆,品尝起了各色物美价廉的小食。唯有安平须得背着五十贯钱,苦哈哈跟在后面付账。 且不说这两人玩得尽兴,深宫之中的天子,也听说了金明池热闹非凡的景象。轻叹一声,赵顼道:“百姓无忧,才是朕之乐。” 虽然没法亲临金明池,与百姓同乐。但是看到京城终于褪去了哀思,重新热闹起来,也让他心底稍安。当年身为亲王时,他也见识过金明池畔的景象,若是明岁正式举行了登基大典,亲临校阅水军,又该是何种模样呢? 这一叹,倒是显出这位天子的心胸。一旁韩琦道:“官家有心万民,乃国之幸也。” 比起那不争气的先皇,如今的天子着实让身为宰辅的韩琦满意。这不是个深居内廷,不晓世事的少年人。赵顼生于民间,长到十几岁才随先帝入宫,对于百姓,对于国事的理解,也不同于那些只知书上言的庸碌皇子。只是此事也像一把双刃剑,天子未曾学过帝王术,又太过年轻,说不定会意气用事,莽撞施为。还是需得贤臣辅佐,才能使江山稳固。 而他一如既往,愿做这个社稷之臣。 听韩琦这么说,赵顼笑了笑:“朕也受相公恩惠良多。自宫中不用铅汞后,几位宫妃身体都康健了些。等今年采选宫人,说不定会诞下健康的皇嗣呢。” 这几月忙于政事,韩琦虽然听说了宫内的变故,却不知此事竟然跟他扯上了牵连。不动声色的行了个礼,韩琦淡淡道:“皇嗣事关社稷,乃两宫圣明,臣哪敢居功?” 听到韩琦如此谦逊,赵顼更是满意颔首。不再谈这些琐事,他又提起了国库亏空的大事。 一个时辰后,离了垂拱殿,韩琦第一件事就是招来心腹,吩咐道:“去查查,禁绝铅汞之事,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韩邈给的相当于三十万存一年利息一万二,相当不差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