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沏的茶水, 怎会烫手,不过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是她一个婢女所能自夺的,遂蹲在地上将破碎的茶杯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四姐望着地上破碎的茶杯, 心中冷哼:没想到还未入京,便遇到她最不想碰到之人,不过无所谓,对于不甚在意她之人,她更加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她心中如是想,手却紧紧搅着丝帕。 玉兰将破碎的茶杯扔出去,回屋后,轻声问:“姑娘,奴婢重新为您斟杯茶?” 四姐摇了摇头:“此茶不合我口味,日后再不要冲此茶叶。” 玉兰福了福身,心中不住的嘀咕:姑娘最爱喝此茶,怎一瞬间就不喜欢了。 刘仲修留魏廷茂吃了晚膳,饭后又同他畅谈一番儿,魏廷茂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刘仲修不住的挽留:“今夜别回去了,我让刘铁去驿站与你手下的将士们说一声。” 魏廷茂婉拒道:“世伯美意,侄儿焉能不知,不过今晚侄儿必须回去,亲自与手下的将士道明明日回京的路程,待交代完,明日定携他们一同前来。” 刘仲修挽留不成,唯有与翊哥一同送他下船,大雾弥漫,只见他魁梧的身影飞快消失在迷雾之中,见此,翊哥淡淡道:“爹爹,今日与青墨一言,让儿子明白,天下之事,成于惧而败于忽。” 刘仲修不住的颔首:“这世上的事,无论大小,皆以谨慎警惕之心来对待就容易成功,失败往往由于粗心大意,不看旁人,便是当今圣上面对邻国的挑衅,也未直接动用武力解决,而是先一探虚实,不论结果真与假,皆要做足准备,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爹爹所言甚是有理。” 翊哥又道:“爹爹,您觉得青墨才能如何?” “人中翘楚,一般人难以睥睨。” “儿子也是这般觉得,我们二人相差不过两岁,站在他面前,儿子竟有些自惭形秽。” 刘仲修拍拍他的肩旁,低笑道:“我儿无需在意,你一直囊萤映雪,只为金榜题名,待你高中状元之日,圣上赐你官衔加身,无需多久便会慢慢了解世间百态,人情往事。” “爹爹……” 刘仲修挥了挥手,又道:“如今天色已晚,你娘因你受惊不小,赶紧去看看她,今日你这般晚归,让众人担心不已,日后莫要在如此行事。” 翊哥脸色讪然:“爹爹,今日确实是儿子行事鲁莽,未顾忌到您与娘的感受,实在是罪不可赦。”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翊哥,你也要体谅你娘对你的关心,她只有你一个嫡亲的儿子,自小又在她身边长大,从未在她眼皮底下离开这么长时间,可想而知她会有多担心。” “爹爹教训的是,儿子日后行事会越发严谨,再不让你们二老担忧。” “嗯,去吧!” 翊哥离开后,抬脚去了她娘的屋中,门外立着的迎香见其福了福身,低声道:“大少爷稍等,奴婢这就进去禀告。” 翊哥微微颔首,背对门口望着重重雾气的夜晚,心中所思所想,旁人无从所知,待王妈妈亲自出来迎他,翊哥方转过身走了进去。 太太还未入睡,见儿子来了眼睛一喜,上前几步扯着他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拉着他的手,轻声道:“这么晚了,我儿怎还未睡?” “今日儿子行事不周吓到娘亲,特过来给娘亲赔礼。” 太太心下满意,嘴角含笑道:“我们母子哪需那般客套,不过儿子,日后无论你去哪便是在外面过夜,也要派人告诉娘亲一声,须知儿行千里母担忧,当娘的都是这般复杂心思,在眼前时总恨你们不成材,一旦你们不在娘亲的眼前,又会担忧你们吃不饱,穿不暖,更或者有没有遇到恶人。” “是儿子的错,让您担心了。” 太太来回抚摸儿子的手,轻声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儿有了这次的教训,日后出去定要注意些。” “娘放心,日后儿子便是离家,也会让人每隔几日稍封家书回来。”当然这家书不会是他亲笔所写,自然由他未来的娘子代他书写,他日有了官衔,哪能那般清闲的过日子,整理大小文书,案件就够他整日忙活,哪还顾得了给他娘写信话家常,遂这便是娶媳妇的好处,由她应付婆婆。 “我儿,青墨可是回去了?” 翊哥淡淡道:“刚走不过半个时辰,我与爹爹一同送他下船。” “他可是还有公务在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