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给赵妈妈使了一个眼神,片刻后伺候姨娘的青衣,绿衣从房间里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她沉着脸对二人道:“好好照顾姨娘,缺什么直接去找赵妈妈,万不可在吃食上短了姨娘。” 二人对她福了福身,齐声应诺。 刘湘婉回到自己院子,一动不动躺在拔步床上,这一天过得可真是精彩万分,既耗体力又耗精力,累的她一点也不想动,招娣悄声端着水盆进来,招银沾湿手帕为姑娘擦脸,她摇摇头,懒懒道:“午膳我便不食了,困得厉害,想睡觉。”说着闭上眼,一盏茶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姑娘……”赵妈妈进来本是有事想同姑娘商量,招娣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发出‘嘘’的声音。 赵妈妈走上前,摸了摸姑娘的额头,不热方才放下心,又对招银嘱咐道:“你在这守着姑娘,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若是发烧赶紧唤我过来。” 刘湘婉从小身子就弱,更加不经吓,赵妈妈怕她撞见姨娘生产反被吓出病来。 李姨娘回到正房,太太在王妈妈的伺候下准备午睡,李姨娘犹豫片刻还是上前轻声说:“太太……” 太太半眯着眼睛,看清来人:“如何?” “黄姨娘生下了小少爷。”李姨娘低着头小声道。 太太猛地睁开眼睛,慢慢转动脑筋,在李姨娘和王妈妈的服侍下坐起来,冷笑道:“黄氏倒是个命大之人,摔了那么大的一跤竟还能安然无恙的产下哥儿。” 府中的大小事宜,皆逃不出太太的手掌心,比方说今早黄姨娘无故摔倒,她明知凶手是谁,却无丝毫阻止之意,这深宅大院的女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这般做皆因她也是有私心打算的,因何不说……只不过是想借那人之手除掉黄姨娘腹中胎儿,却没想到她如此福大命大,遭了这么一番罪竟还能平安诞下麟儿。 “这件事老爷定会彻查到底,该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太太淡淡道。 李姨娘身子由内而外冒着寒气,她从小服侍太太到如今成了姨娘,太太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怎奈儿女的前程还指望太太从中周旋,遂不得不答应。 傍晚,刘仲修从衙门回来,听到报喜人说的话,脸上未显露一丝高兴之色,报喜的小厮心里琢磨着:“兴许是府中少爷已有不少,再说刚出生的少爷是个庶子,身份上不如嫡子,能不能养活尚是未知。”说完低下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又想着老爷脸色何其平淡,明白其原由后,恨不得狠狠锤打自己的脑袋,早知这般还不如不抢这次的活计。 刘仲修先去了正房,太太早已得到消息,饭菜已然摆上桌,见老爷进屋忙起身亲自服侍,待老爷坐下润了一口茶,方含笑恭喜道:“妾身恭贺老爷又喜添一子。” 太太小心窥视老爷的神态,见他眉头动都没动一下,心中略微欣喜,亲自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老爷面前的摆盘上。 刘仲修在官场上浮浮沉沉混了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如今做到苏州知府之位,可想而知心思有多深沉,一般人根本无法揣摩到他的想法,尤其是后宅这些眼界如同井底之蛙的女人们,自以为手段了得却仍是瞒不住他,声音极为清淡:“如今我膝下儿女众多,多一个又有何意外。” 话音一转,怅然道:“还记得当初大姐刚出生,我初为人父,颤抖着将她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碰坏她,抱其在怀里身体更是止不住的僵硬,当时就在想,这怀里的小人竟融了你我的骨血,唉……一转眼,她如今也为人母了。” 太太想到嫁到京城已为人妇的大姐,已整整三年没有见过她,也不知她那外孙如今长成何等模样,心里一酸,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刘仲修从怀里拿出丝帕替她抹泪,执着她的手,温柔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为我生儿育女打理内宅,如今儿女越发大了,待他们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这家里能陪我入祖坟只有你。” 太太云英未嫁时同家人去寺庙里上香,偶遇到风流倜傥的刘仲修并因此对他一见钟情,后家中为她指婚,没想到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