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一个九十六高寿的老人,刚从病床下来,哪怕她看起来目光矍铄,震慑起来,依旧凌人,毕竟是岁月不饶人,她又怎么会经受得起接连的打击? 这次老太太没有昏过去,可是那样无神、疲乏的样子,看着更是令人担忧。 晚上九点多,蓝宅门口,青山的车缓缓驶近,稳稳的停住。 意外的是,车上下来四个人,沐钧年被青山小心的搀扶着。 蓝老爷子在门口一见了沐钧年,立刻拧了眉,不顾东家之礼,直接冷了胡子瞠着眼,“他来干什么?” 猜也能猜出来是谁。 夜七皱了眉,她预料到了蓝老爷这脾气,别看平日里顽童性子,但认真起来谁也硬不过他,讲理都不管用。 蓝修试图劝说老爷子,被他义正言辞的批了回去,只听老爷子转过头看着精神不佳、满脸恳切的沐钧年,“你想见就见?世上没有后悔药,你该有的机会早已经用光了,没有资格见她!” 不管是道歉,还是悔过,三十几年啊,谁有义务等三十几年? 沐钧年话不多,缓缓慢慢,却恳切至极。 奈何,无论怎么说,蓝老爷子一步也不让。 沐寒声并没有进屋,也跟着立在一旁,但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跟着求情半个字。 这些情,是他欠采姨的。 夜七几番蹙眉,终究没办法开口帮着求情。 蓝老爷子对采姨犹如至亲,他对沐钧年的计较自然浅不了。 到最后,满身沧桑的男人跪在了蓝老爷子面前,只求能见她一面。 蓝老爷子定定的站在那儿,没有再骂,可是他也没有再说话。 老太太在屋里躺了好一会儿,有佣人进去看她,她才知道外头出了事。 “她不想见你。”良久,蓝老爷子沉着嗓音。 陆婉华站在了身后,看到蓝老爷前边跪地的那个人影时,不自禁的颤着嘴唇,张了张嘴,最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么些天,老太太无数次的想,他到底流浪成了什么样?但因为他不肯见她,她并不知道,竟是这样一幅沧桑和褴褛。 当年,他可是那么个仪表堂堂的男人。 蓝老爷不接受沐钧年跪地相求,微微挪了身子侧过头。 正好,母子对面而视。 那一刻,夜七知道该过去扶着奶奶,可她又不放心沐寒声,幸好,秋落在老太太身侧搀扶着。 沐钧年抬头片刻,就挪开了视线,不肯说半个字。 老太太有心疼,更有气,却也不说一个字,握着权杖的手紧了又紧,直到累得无力而松开。 门口这样的僵持着,不知该如何缓解时,随时待命的医疗组忽然紧张起来,急匆匆的进了采姨房间。 蓝老爷子率先拧眉转身朝里走,“怎么回事?” 医生来不及多说,只一边指挥着医护人员,一边简单回了一句:“情况突变,您请在外头候着。” 所有人都已不约而同、急忙往那个房间门口聚拢。 蓝老爷子出来,第一个见了脚步慌到虚扶的沐钧年,冷着脸拦住,他很想说“若不是你过来,她不会忽然出事。” 但终究没说出来。 没人注意屋外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屋里除了气氛极度紧张的救护外,就是蓝老爷子的强硬。 也没人去注意是什么时间,浓密的雨幕笼罩下,那座别墅是什么时间开始陷入极度的悲痛。 医生走到门口,极其凝重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