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杨一下子懵了,“您腿上的伤口不是缝过了?” 沐寒声躺回去,沉沉的五官带了几分凝重,“不是腿,是脑袋。” 古杨愣愣的站着,脑、脑袋? 他猛地想起了第一次车祸,蓝修的车一撞,沐总颅脑有淤血,上次杜峥平阴谋,医生就说了淤血本可以自行吸收干净,但那次车祸状况严重,两年内必须观察,选择最好的时机做颅脑除血手术。 所以……? 沐寒声已经闭了眼,“你先出去。” 古杨抿了抿唇,如果没记错,上次医生说,这个手术做不好,恐怕会导致瘫痪, 好,恐怕会导致瘫痪,但如果不做,那就是淤血压制神经,慢慢变成植物人。 做,与不做,这个车祸没了让人选择的余地。 古杨在病房外来回徘徊,一直拧眉。 这种时候,一个人都不在,他竟然有些慌。 要不要把迪小姐叫过来呢?他想。 然后又摇了摇头,太太过来了,迪小姐最好是不让过来了。 …… 里昂傍晚六点多,傅夜七才下了飞机,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直接打车到了沐寒声所在的医院,连行李都来不及放。 短靴在地上敲出急促的音节,她拖着行李的样子,在外人眼里是很怪的。 古杨老远就看到了她,赶忙迎了过去,见她一身疲惫,又看了她的行李箱,皱了皱眉。 “沐寒声呢?”她根本来不及顾别的。 古杨抿了抿唇,想起了主子的话,“太太,不然您先回酒店把行李放了?” “我问你沐寒声呢?”傅夜七娥眉轻拧,盯着古杨略有躲闪的眼。 古杨心底低叹,“沐总……刚进手术室。” 她的眉心越见收紧,“手术?你不是说伤不重,除了腿还有哪?” 古杨被那双褐眸逼视着,就像一把刀悬在头顶,咽了咽唾沫,最终指了指脑袋。 她定定的盯着他,“我问医生去!” 别!古杨急了,“太太,沐总会没事的您放心,就……那次车祸的时候伤了颅脑,这次不巧又碰到那儿,出了点淤血,除了就好了。” 她只觉得浑身瘫软下来。 开颅脑、取淤血,说得多简单?那可是脑袋啊。 “太太!”看她扶了墙面,古杨一时紧张,“要不您先回去休息?” 从荣京飞过来,必定一直没合眼,一个女人,肯定是熬不住的。 可她摆了摆手,低垂的脸全是自责,“都是因为我。” 因为她,沐寒声才会出第一次车祸。 古杨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干皱眉,不断的看手术室。 足足等了五个钟头,本就疲惫不堪的傅夜七却始终没有感觉到困,在手术室外站得腿都麻了也没挪动。 凌晨两点时,手术室的灯才终于灭掉。 医生出来时,她却不敢上前。 “医生。”古杨上前两步。 医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古杨没听明白。 身后的傅夜七才蓦地松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终于跌坐在椅子上。 “太太!”古杨不明所以。 她摆了摆手,然后费劲起来对着医生轻轻鞠了一躬,哽咽着用着法语:“谢谢!” 古杨赶忙也跟着鞠了一躬,然后扶着她。 傅夜七眼底含着湿润,重重的呼气,“医生说,中途虽然有点意外,但手术比较成功,术后要继续观察,细致疗养,以免脑积水、瘢痕……” 说话时很无力,但也语气低婉的说完了,几乎是把医生的话全部翻译了一遍。 古杨终于也大松一口气,“上天保佑,我就说沐总会没事的!” 沐寒声被推着进病房时,傅夜七一直紧紧跟着,出了病房,拉着护士长仔细询问要怎么照顾他。 护士长说:“虽然费用昂贵,但我们这里有专业护理人员。” 她摆了摆手,“不,我想自己亲自照顾,不过您能否介绍一个专业护理人员给我?我想学着来。” 护士长让她去护士台问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知道人家也很忙,又匆匆转身往护士台。 那一晚,古杨本来想让她回去休息,反正晚上沐总是不会醒的。 但她摇了摇头,还要求医生在病房加了一张床。 大半夜,她根本睡不着,趴在床边盯着沐寒声苍白的侧脸。 他最近的灾难真的太多了,如果发生在一般人身上,这条命,也许就交代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