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掌心。 嘴里的铁锈味越来越重,脸颊肿得他连张嘴都费力,喉头仿佛塞进了一团沾满血的棉花,让他无法出声。 他不明白妈妈此时的痛苦来源于哪里? 是痛苦哥哥的离世,还是痛苦离世的不是他? 亦或者都是。 “你是谁……” 妈妈面色苍白,绝望脆弱的就像是一个单薄的幻象,随时都能在裴叙面前消散。 月亮出来了。 淡蓝色的月光洒在了裴叙肩头,将他拖入深海。 他脸上的不安和恐惧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平静。 “我是阿年。”裴叙抬起头,弯起渗着血的嘴角。 妈妈,我是阿年。 蓝色的月光如同暗流涌动在房间,裹挟着微弱的光线徐徐下落。月光里没有尘埃,在他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他听见妈妈长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做了一件让妈妈满意的事。 月明星稀。 抬头无法在夜空中看见的星星绕着它们既定的轨道航行,横跨过白昼和黑夜的间隙。 从那之后,裴叙开始学着模仿哥哥,努力地贴合哥哥所有的习惯。除了右眼上那颗永远不会褪去的黑痣,他似乎真的变成了裴年。 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每个人都知道变化发生的原因,每个人都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他是他们思念着裴年的影子。 裴叙困极了般把头埋进乔溪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乔溪摸了摸裴叙头顶,想让他放松。 “乔溪,你知道吗,有很多人说过他们喜欢我。”裴叙环着乔溪的腰,喃喃道。 没等乔溪回答他继续说:“可谁又知道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呢,一秒钟,十秒钟,又或者一年,两年?随时会消失的东西都是陷阱……” 他们甚至喜欢的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模仿着裴年的替代品。 永远的爱是不存在的。 听到这里,乔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裴叙,她只是下意识将他抱得更紧。 裴叙却松开她的怀抱,直起身,低着头用手腕抹去眼角的泪。 雨声将两人包裹进透明的凝胶,与世界隔绝,房间在沉默中驶向深海。 可是乔溪,我喜欢上你了。 他蓦地开口。 裴叙紧绷着肩膀,因为胸腔内翻涌的情感,微微颤抖着。仿佛他不是一个正在告白的人,而是一个战场上缴械投降的士兵。 裴叙或许都不知道,世界上没有人告白是这样一副赴死的表情。 他给了乔溪权利。 跟他所爱的人一样,能够伤害他的权利。 四周静的出奇。 远处广场上的钟楼响了十二下。 乔溪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裴叙牵起她的手放在脸侧,将脸贴向她的掌心,像只猫一样蹭了蹭。 裴叙大概退烧了,皮肤没有先前那样滚烫,她感受着裴叙的温度,听见他放低声音,缓缓道:“乔溪,你不用回答我。” 他不需要她回应同样的喜欢,也不需要任何证明。 只要抱抱他就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