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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徐良征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循序渐进:“我读书那会儿也没那么有趣,家里不太富裕,日子过得自然不顺当,我妈为我吃了挺多苦。”

    吴念收了笑,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慢慢攥成拳,有些苍白。

    徐良征不再说话,盯着她观察她的神色。

    “……我妈寡居很多年,临了,也没过上舒坦日子……”

    吴念叹了口气,红着眼眶缓缓开口。

    徐良征轻轻地松了口气,小心地引导她:“父母一般不计较这些,都希望子女能过得好。”

    “她临走的时候……临走的时候拉着我怎么也不肯松手……说,说这世上也没什么牵挂,唯独放心不下我……”

    吴念说到最后哽咽起来,两行清泪溢出来,嘴唇抿的死紧,不愿回首的记忆又重新被打开——

    那时候吴母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大有油尽灯枯之势,她整晚整晚地守着,时时刻刻在提心吊胆。

    晚上惊醒都会赶紧往心电监测仪那边扫一眼,就害怕吴母这一觉睡过去就不会醒了。

    那种感觉该如何去形容?

    好似周遭都是一片漆黑,唯独一盏灯能照亮她给她温暖,要是这一缕光也没了,那她也就成了没芯的蜡烛,再也点不着了。

    她就盼着奇迹,她不信什么坏事都摊到她身上,上帝给你关闭一扇窗总会打开另一扇窗,盼来盼去,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

    余行钧这时候才回来了,估计是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老婆。

    从第一次闹离婚到吴母病重,间隔了半年多。吴念的心到底是凉透了。

    他愿意砸钱治病,可惜医生说是“老病”,年纪太大就像退休的机器,又何必白挨一刀让老人遭罪呢。

    吴念听了心痛焦虑,夜里开始头痛,只能大把大把地吃药。

    吴母临走醒了一阵,应该是回光返照,拉住她的手老泪纵横,她手足无措,只能哽咽着喊妈,一声接着一声,就怕她没了反应。

    后来,吴母把氧气罩扯下来,攥着她的手喘了半天气,口齿不清地叫她的名字。

    语气又无奈又不舍。

    她听了哭的更凄惨。

    吴母说知道自己不行了,没别的牵挂就是放不下她,边哭边低喃,问老天爷她的闺女该怎么办……

    她握紧吴母的手,抵在嘴边摇着头呜咽。

    吴母说着说着一口气没提上来便开始急喘,整个身子跟着颤动,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

    她揽着她顺气,瞧她模样不对头赶紧跑出去叫医生。

    医生进来检查一番,脸色更加难看地摇了摇头,还是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瘫坐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缓过神。

    余行钧当时去拉她,被她一把甩开了。

    吴母闭着眼气息微弱,已经是送气多进气少,最后一刻却突然坐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按在余行钧手背上,那力气,一点不像将死之人能做出来的。

    余行钧赶紧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吴母的手也一并包裹住。

    吴母却突然泄了口气,直直地躺下去了。她当时瞧见这一幕眼前出现了短暂地失明,而后就没了意识。

    再清醒的时候就变了个样,工作没了,房子也搬回去了。

    别说吴母的悼念会,头七都已经过了。

    第24章

    吴念泣不成声,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有些无奈地撇过去头背对着徐良征。

    屋里很安静,只有她轻微小心的啜泣呜咽声,隐忍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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