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是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环境,让她惶惶不安。 找来的看护给她洗澡她摇头给她换衣服她也摇头,她不愿意对方又不能用强,只好软言细语,弄的人家也是满脸疲惫。 到了晚上,吴念依旧没有与余行钧照面,旁人看来,好似他把人带到医院就是交了差,是死是活已经不关他的事,他只负责拿钱。 一个看护出去打水,另一个去买饭,留下她独自在屋里她才觉得有些自在。自己轻手轻脚洗了擦脸又偷偷把下面的内衣换上。 做完这些她们还没回来。 外面好像要下雨,天空泛着不正常的黑黄,屋里沉闷压抑,她伸手去开窗,推了一下没动静,又使了把力气还是没动静,仔细看了看,不由地自嘲。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谁放心把个傻子放到这么高的楼层还给开窗的? 即使外面有防盗窗,窗户也被锁死了。她又走到门口试了试,门也是锁着的,环顾屋内,没有一件容器是玻璃的,全是可压缩的柔软塑料杯塑料盆。 这就是个牢笼,吴念淡淡地想。她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归宿,猜测余行钧会不会把她关进精神病院,毕竟他是没有功夫照顾的。 吴念的腰部隐隐作痛,可能是救护车上一路颠簸所以才复发。 腰疼还是早几年落下的病根。 凯顺又一次上门催债,不再好商好量的。 她的记忆尤为清晰。 对方直接堵住她和余母,抢过去孩子,让她们立马给说法,她要去报警却一把被推倒在沙发上,对方只说:“报警也要还钱,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打你也没威胁恐吓你,你却要报警?行,今天必须拿钱,拿不出来钱就先把你儿子带走,让余总来接他。” 又说:“劝你还是别得罪我们曲总,不然回头收拾余行钧还不像捏死只蚂蚁。” 她后腰撞在桌角,一阵钻心的疼,再加上惊吓,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忙不迭地答应他们,保证一个星期后立马还钱,他们仍是骂骂咧咧地不满意。 等他们走后,她一个星期内边筹钱边把家电家具卖了,后又联系人把房子急着出手了,这才还上一部分,消停了一段日子。 三口人挤在她妈妈留下的一套小的可怜的一居室,日子过的鸡飞狗跳惨不忍睹。 她半夜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长久以来第一次在心里恨恨地想,余行钧余行钧,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俩是真的走到头了。 她那时自顾不暇,过了半个月一直腰痛才发现后腰乌黑青紫一片淤痕,也不知道到底伤到哪里,此后久坐便会麻痛难忍。 她收回记忆又躺回床上,赞叹,余行钧现在果然有钱了,比以前更有钱。 差点睡过去的时候,响起来钥匙声,而后有人推门进来,吴念轻轻睁开眼,一眼就认出来余母,比前两年老了,两鬓的头发全白了,不过过上好日子又养出来富态来了,外人瞅一眼一定觉得这老太太有气场又喜笑颜开的好亲近。 她后面跟着个年轻小姑娘,看打扮应该是保姆,也带着笑,手里还拎着个橘黄色的保温桶。 余母见吴念愣愣地便以为她没清醒,走过去攥住她的手,眼里湿了湿,柔声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呢,以前都觉得怪瘦的,现在看着真让人心疼……” 冲保姆招招手,不管吴念听不听得懂只管自己说话:“炖了一中午的补汤,以后我天天来给你送,千万记得喝啊……” 似乎想起来什么,又说:“家里都准备好了,咱们还是住在老房子,就是之前你俩刚结婚没搬出去的那个地方,我让小刘把屋子好好收拾了一遍……” 吴念这才抽回手,垂下眼轻轻叫了一声:“妈。” 余母有些惊讶,眼睛弯了弯,里面含着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来这么突然我还以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顿了顿说,“没事就赶紧出院,回家养。” 吴念点了点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