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渭说:“你做塾师能有几个钱,养两个儿子就已经够吃力了,难道还要养个妾?若是钱不够用,你想找爹要吗,爹自己都没得妾呢。菁娘看着娇滴滴的,就算跟着我们回了庐州,她也吃不了这个苦,我看不如把她卖了算了,她能攀个富贵人家,我们也少些负担。” “菁娘她是廷英的生母,把她买卖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跟廷英交代?”宋渭气得脸都红了。 “行,我好心劝你你不听,我也不管了,随你怎么办吧。” 绿梅从后院回来,道:“大老爷与大夫人又在吵架呢,以往没有菁娘的时候,他们是恩爱夫妻,朱婶说,现在他们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 陆士仪笑道:“都是一个妾闹的,最错的就是宋渭了,以后还有的吵呢。” 乳娘抱着廷璇过来,廷璇正在长牙,神情怏怏的,陆士仪接过她,她乖巧地伏在陆士仪的怀里。陆士仪有些担心,摸摸她的额头,乳娘见状说:“夫人,您不必担心,大夫过来看过了,小孩子长牙,大多是这样,过几日就好了。” 廷璇闭着眼睛打个瞌睡,陆士仪把她放在床上睡觉,自己在一边守着,顺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突然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宋淮轻声道:“让乳娘看着吧,我看你也快睡着了。” 陆士仪摇摇头,“我没有。” 宋淮道:“我刚才去看了大哥,给了他二十贯做盘缠。大哥薪资并不高,在东京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也没有攒下钱来。” “嗯,北边在打仗,百姓流离失所,有不少南逃的,不管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这价钱肯定涨了不少。” 宋淮试探地说:“士仪,大哥回庐州,我看不如趁此机会,你与他们一道回去,李参政说了,东京安稳不了几日了,皇帝不思加强军备,反而搜刮钱财用于享受,一旦金军真的渡过了黄河,东京很难守得住。”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怎么办?”陆士仪担忧地问。 宋淮笑道:“我这只是说最坏的情况,也不一定是这样,开封有守军,不会那么容易城破。就拿太原城来说,金军攻了两个月都没有攻下了,开封稳固多了,不用担心。” 他越是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陆士仪越是担心,“太原军民齐心,因此才能抵抗金军,可是东京不同呀,皇上一听金军进宫,就吓得胆子都破了,只一心想求和,我担心皇帝弃城跑了,让你们留下来送死啊。” 宋淮安抚她,“别担心我,你与廷璇安全了,我才放心。再说,两国毕竟是达成和议,金国不会再打过来也说不定。” 陆士仪想了想,自己留下来反而可能是他的拖累,于是道:“我与廷璇可以先离开,但是庐州对我来说人生地不熟,我不想回庐州,我回眉州,找我爹娘去。” 宋淮点点头,“也行,这几天收拾东西起来吧。” 已经是十二月底了,天寒地冻,马上就要过年,陆士仪便决定过完年再离开。哪知道,元宵节都还没有过完,被贬传来太原城被金军攻破的消息。去年大梁与金国议和,将太原等三城割让给金国,但太原军民不肯做亡国奴,殊死抵抗,几次打退金军的进攻,坚持了好几个月,城中粮草断绝,皇帝又没有派援军过来,终于沦陷。金军并没有止步太原,继续攻下真定府。 真定府失守的消息传来,皇帝本来正在宫中与后妃们宴饮作乐,这下子连酒都喝不下去了,他扔了酒杯,把姬妾们赶出去。潘丑儿深受皇帝的宠爱,大着胆子留下来,说:“皇上,上次咱们大梁能抵抗住金军的进攻,这次也一样能够,您不如赶快下诏让李简大人回来主持防务。” 皇帝犹疑不定,这时身为皇后的萧美仙走进来,大声道:“皇上,李简仗着自己抵御金军有功,目空一切,从来不曾把能放在眼里,召他回来做什么,我们大梁又不是无人可用?” 皇帝本来看到萧美仙心里是十分厌烦的,但想想她说得有理,就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萧家的人都是主和的,萧元景与李简矛盾由来已久,萧美仙自然不希望李简被召回东京。 萧美仙继续说:“皇上您答应将太原等城割让给金国,就是因为太原太守带着军民抵抗不从,所以金国才会借口大梁言而无信,没有割让太原,再次进攻大梁,如今他们也拿到了太原城,您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