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宋淮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这么迂,万一他不上桌子吃饭怎么办?” 王夫人失笑,“傻闺女,他要是真这么迂的人今日就不会送你归家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心里在乎你,想多与你相处,不会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你们尽管正常相处,只要发乎情,止乎礼就行了。” 陆观与宋淮走进来,众人落座。王夫人指着鸡汤,说:“这是仪儿亲手做的,你们尝尝。” 陆士仪替陆观与王夫人各盛了一碗,想放下勺子,就看见宋淮眼巴巴望着她,算了,她好歹是东道主,就给他盛了一碗吧,于是也给宋淮盛了。 宋淮道一声“多谢。” “不用客气。”陆士仪则说。 一顿饭下来,宋淮喝了足足三碗鸡汤,最后连陆观想喝都没有了。 用过晚膳,宋淮要赶回开封县,王夫人早已经知道他没有马,派了家人准备马车送他回去,然后让女儿送送他。 陆士仪只能送宋淮出门,下人们知趣地离他们远些。宋淮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嘴角带点笑意出来,面对着陆观他能款款而谈,但对着心爱的姑娘,那舌头就跟打结一样。 支吾了半天,才说:“鸡汤真好喝。” 陆士仪“嗯”了一声。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洒下来,亮堂堂的。陆士仪借着月光,仿佛看到宋淮的耳朵又红了,她心念起,故意伸手去捏宋淮的耳朵。 幽幽的香味从她的袖子里散出来,宋淮呆住了,一动不动任她动作。 陆士仪的手快碰到宋淮的耳朵时收回来了,宋淮有一瞬间的失望。 陆士仪笑道:“吃饭时,你与我父母都说的挺好的,怎么见到我就不会说话了,你慢走,我回去了。” 宋淮忙说:“你做的鸡汤很好吃。”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陆士仪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他的不舍之意,其实她也只是普通女子,希望能遇到一个良人。而宋淮,少年清隽,又是前途无量的榜眼郎,陆士仪也会觉得欣喜。 宋淮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绞尽脑汁想些话同她说,手确实规规矩矩的,不敢碰陆士仪一下。 陆士仪道:“你回开封县还需要一个时辰,快上马车吧,别耽误了时辰。” 宋淮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串来,“给你。” “快走吧。”陆士仪收下手串。 宋淮上了马车,车马扬鞭驾马而去。 送走了宋淮,陆士仪先去了王夫人的屋子。王夫人与陆观在喝茶,陆观道:“区区几百步,我这都已经喝第三盏茶了,怎么才回来。” 陆士仪在王夫人身边坐下来,回道:“说了几句话,诺,这是他送给我的。” 王夫人看了看,笑道:“质地一般,但样式精巧,算他有心。” 陆观很不高兴,“夫人,你不觉得他太能吃了吗?仪儿炖的鸡汤,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喝了。” 王夫人大笑,“哈哈,是谁常跟我说宋淮哪里好,现在怎么嫌弃他饭量大起来。” 陆士仪也捂着嘴巴笑,陆观“哼”了一声,放下茶盏,进了内室。 王夫人笑道:“不用管你爹,他就是舍不得你要嫁人而已。” 陆士仪一时有些心酸,大声说:“爹,女儿明日再给您炖鸡汤喝。” 王夫人拍拍她的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爹过几日会想通的,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次日,陆士仪将二姐的事情与王夫人说了,王夫人道:“既然她心里有数,我就不不多管了。小妾不过是玩物,她哪天看那宝奴不顺眼了,直接发卖了就行。” 现在她更担心的是朝堂上的事情,陆观有事情都会与王夫人商议,因此王夫人知道甚多。 陆观推行新政,特别是针对官员这块,限制荫恩,削减职田,对于官员的升迁考核严格,致使大部分官员视他为仇敌,提起陆观就恨得咬牙切齿。虽然有皇帝支持,但如果大多数人都反对,皇帝迟早会转变想法。 王夫人想的没错,陆观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新政才推行不到一年,朝中反对的声音一波接一波,但摄于陆观的权威,御史台不敢直接指出他的不是,于是上书弹劾陆观亲近重用的人,朝中矛盾激发。 宫里,萧贵妃则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萧贵妃的父亲、伯父及其他亲眷都封了官,按陆观推行的政策,萧家人这官根本做不下去,考核就过不了,给外戚的荫恩也被砍了掉了一大半,萧贵妃心中不喜,整日在皇帝耳边说陆观的坏话,说陆观变祖宗的规矩,要弄的天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