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有些崩溃地扶着脑袋,“你装什么好人。” 齐昱笑了声,“皇兄,你母后,我母后,当年的镇南皇姑……后宫里那么多女人,现下你皇妃,他们都怎样?你还看得不够么?……这金丝笼子里头,不是什么好所在。既没什么情分,朕何苦要随手就糟蹋别人一辈子。” 贤王苦道:“那你又替珏儿想过么?珏儿就要在这金丝笼子里头过么?” 齐昱轻叹一声,眺目望向御书房外游廊柱角拼接出的天光,笑道: “皇兄,你想想,当年珏儿满月宴上,抓的是什么……他第一回进宫坐在先皇腿上时,第一句话是什么……上月御花园赐宴,一众皇孙宗亲的小辈立在景山上往宫外望,别人都说看见了晨钟暮鼓,看见了闹市民居……你儿子说了什么,你知道么?” 贤王愣愣:“他说什么了?” 齐昱勾唇一笑,挑眉道:“珏儿说,他看见了朕的江山。” 贤王双目顿红,“珏儿他……” “朕一直都信,帝王龙脉,与生俱来。”齐昱抬手拂过自己龙袍肩肘处的一道褶子,沉声道:“有些真龙在身上,在脑中,有些真龙,在骨子里。皇兄,你且看着罢,珏儿会是个好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丽国君计算情谊的方式:送红木匣子,大小决定情分轻重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朕的匣子好小,连皇姑的都比不上。喂,好歹是搞邦交的啊,国君你能不能上点心!大家都是情圣怎么待遇这么不一样啊! 胭脂:没关系,哈尼,我有很多呀!(展示匣子) 皇上:老天……朕怎么觉得更虐了…… ☆、第116章 【国君忽想请教】 宿醉招了风,温彦之时近中午才缓缓起了身,全然不记得昨晚喝了酒后发生了什么,迷茫看着自己熟悉的屋子:“……” 明明记得要同知桐和龚兄一道睡的,好容易跑出去一天。 ……怎么睁眼还是在自己屋里? 他抬手摸了摸身上,袖子晃动间忽钻出块龙纹绢帕来,他拿起来一端详,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如何一回事,不禁无奈叹口气笑,出了院子问下人老爹何在。 下人报说温老爹今日本休沐,正在花厅用膳,完后还要去宫里同高丽和谈的。温彦之便摸去花厅同老爹坐了,问大哥二哥呢。温老爹说今日贤王回京入了宫,老大老二进宫去和齐昱议事了。 温彦之默默点头,趴了两口饭,“昨夜里……皇上送我回的?” 温老爹听着,肃容吃着菜,嗯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外面门房突然报进来:“大人大人,宫里来人说和亲之事忽然被高丽国君收回了!现下国君正在公馆收拾,要带着公主启程回高丽,皇上来人请您入宫去劝劝。” 温久龄听得眉头都打绞,顿时搁了碗就站起身,“胡闹。” 他虽能理解国君心疼女儿婚事,而何时启程返回属地也是附属国的自由,但这和亲之事是高丽说出口的,至今还没个定局,是拒婚还是换人尚未说好,高丽身为附属国土,竟于此时忽然要拂袖而去,这将我朝皇上的脸面搁在了何处?将高丽自身置于何地? 简直是幼童之举。 温久龄命人取来了官服,穿理好了就要出门。温彦之猛扒了几口饭连忙跟上老爹:“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温久龄顿了步子就回头瞪他,“回去。” 温彦之直愣愣道:“邦交之中,有来亦有往,这是父亲教我的。是故高丽要劝,皇上也要劝……儿子,去劝劝皇上息怒。” 温久龄微微一怔,细想片刻,点点头,“此事尚可挽回,若闹得后头邦交之中也尴尬,就枉费为父早年一番铺陈了。哎……”他叹着气领着温彦之上了车驾,回头睨儿子:“你其实就是想进宫见皇上,是不是?” 温彦之面无表情坐在对面规规矩矩道:“绝无此事。” 温久龄唉声摇了摇头,苦笑着抬手理了理幺儿后脖颈的翻边,嘱咐一二礼数,便不再说话,想回了高丽的事情。 其实有时在一片浑浊中独醒,也是件很累的事。 朝廷邦交诸国中,总有如此如彼的国君、领主,任性起来吃不完要不完,忍不得一时,碰上今上齐昱这样强势的君主,多数时候都会因小失大。许多时候,各国使臣间都有种中庸平和的默契,万事皆做得有条有理,生怕撕裂纽带,然家国利益切身时,却往往是上位者坐不住,尽出些叫人措手不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