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他好脾气地蹲去了周福身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然御书房里间的龙榻上,齐昱想的自然不是吃什么晚膳。此时周福的食儿啊水儿啊金丝绳子都同他没关系,他侧卧在里间的龙榻上,曲腿支头看着被他堵在里头的温彦之,暂且还没急着剥他衣服,目光只从他眼角眉梢滑去发丝,又落在他身上的乌青官袍上。 抬手握住他手指亲在嘴边,齐昱眯起眼笑:“这颜色显老成,你还是穿内史府的衣裳好看。” 温彦之脑内斗争了好一晌,终于还是抽回手来,“不行,我得起来。” 实在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他心想白日宣淫也就罢了,可此处也算内朝重地,皇上审批奏章之处,辟出的里间是为供政事疲乏时休整的,不是用来做那档子事的。 他刚探个身子起来就被齐昱按下了。 “你当我要做什么?”齐昱微微挑起眉头,闲散地压了只腿在他小腿上。 ——这呆子的脑子现在好似愈发灵活得过了。 温彦之半支着身子,面无表情看着他:“没,什,么。” 这吃瘪又不露声色的神情,是叫齐昱熟悉到了骨头缝里,顿时觉得眼前的温彦之像只含着绿草的白兔,可爱得让人想揉上一揉。于是他就真的抬手将温彦之揉进怀里抱住,唇角在他额头上印了又印,也觉得不够,却只能叹了声:“瞧你两眶吊着青,叫我还能舍得做什么?” 温彦之在他怀中一顿,二人间竟忽发了一阵寂静,随后温彦之跟着他叹了口气。 “……也是我不好。” 齐昱见他像是有甚心事,不免支起身子来,“怎么?” 温彦之揉了揉眼睛,听闻他不打算做什么,便敛了袍子随意坐起身来,动作间竟觉有阵头昏脑涨。 他就近靠在背后的床架上,盘着腿,轻轻握住齐昱的手指,叹了口气:“我离开萦州前,忙了个天昏地暗,终将河堤、水坝督建成型,接着只剩了文书与善尾。文书之事我所学甚少,知桐说我作得马虎,就把我摘出来,而善尾多是款项结清,我亦帮不上沈公子的忙,知桐看了我半晌,嘱我不如先带上他察录各河道情状的册子,先行回京述职……” 齐昱忍着笑道:“方知桐许看你心思都飞到我这儿来了。” 温彦之不语了片刻,叹气点了点头,“原本我是同龚兄一道带着云珠走的,然走了一城多远,忽发现我走得糊涂,那册子竟没带。龚兄笑话我丢了魂,便说,正好常平仓的粮录晚几日就出来,他回去趟,便也无需等那粮录寄送回京了,等拿了粮录与那册子他再上路,让我带着云珠先走。他自雇了车架回萦州,我……竟也就真的带云珠先走了……” 说到这处,倦意罩在他头顶上,齐昱竟在他疲乏的神容上看见丝懊恼。 “齐昱,我从前不这样的……”温彦之略有心烦地皱起眉头闭眼,曲起手指在额间敲了敲,“都被你给害了。” ——行啊温彦之,能将皇帝说成场祸水。 齐昱觉得心里此时就差开出花来,只偏头枕去了温彦之盘起的膝上,作出副蓝颜祸水该有的模样——英眉舒散,大字躺平,悠哉笑道:“方知桐通心,龚致远懂事,他们知道你是着紧见我,倒也不会怪你。” “可……谁又不急?知桐秉着老秦生前遗愿,为了治水人都快累垮,若是没有一秋时常照顾一二,恐怕已经病下了。再说龚兄,他母亲在京城,业已六十有二了,父兄早亡,姐妹均已出嫁,按说惦念家中老人,他也是心急的……”温彦之怔怔抬手,垂头用目光细细摩画齐昱的面容,指尖带过他的眉心,“有时,你们都对我……太好了,好得都过分了,我竟觉自己当之不起。” 齐昱仰看着温彦之,杏眸中映着的,是温彦之倒挂的,怔怔愣愣的模样。 他不禁笑了笑,抬手勾了温彦之脖颈将人拉下来亲了亲,温声道:“你就没想过我们是为何?” 温彦之抬眉微愣,旋即自嘲似的笑了声,道:“或然因为,我确是个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