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要将前胸后背的每一寸皮肤都给烫到焦蜷起来,神台深处像被人用糖画的笔轻轻一点,顿时赧然绯色从头顶淋下,一张脸红到了前襟领口去,下意识将齐昱一把推开,睁大了一双掬着灵水的眼睛。 周遭混乱叫嚷片刻变为唏嘘的起哄声,暗卫几个也是放肆了,在齐昱沉声大笑中束了指头吹起响亮的口哨,大叫“温员外温员外”。馆役、馆丞直跪伏下去不敢作声,几个小丫头脸皮都红了,龚致远和方知桐只怪笑着在温彦之背上拍了好几下,似乎在说“小子不错么瞧把你美的”。 温彦之此时若不是当着众人,早把齐昱手膀子拧青了,肃了张脸盯着他道:“都……都看着呢……” 齐昱微微倾身撑在他膝上,眉梢挑起惯常那不经意的笑意,看温彦之这张快羞成了驼红的脸,十分满意地问:“怎么,你不喜欢?” 李庚年在温彦之身后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怎么不喜欢——温员外喜欢得脸都红了!” 一厅里的大男人就又笑开了,还有暗卫撺掇李庚年让皇上再亲一下的。 ——哎呀温员外被亲好可爱我们完全看不够嘤嘤嘤! 温彦之板起一张红透的脸,一一瞪了暗卫一遍,唤馆役道:“快撤菜。”说罢急急站起身就要踱出厅去。 齐昱好笑地抓了他衣摆子,老神在在道:“温彦之,你不是教朕民耕辛勤不可枉顾么。”他瞥了跪在地上的馆役一眼,“这桌菜不准撤,朕吃。” 温彦之觉得自己眼眶一热,连忙抹了一把,忍道:“别,别吃。” 而齐昱的手已经松开他衣摆,长筷夹起了一簇鸡丝,饱饱蘸酱吃了下去,就茶咽下,向温彦之笑了笑:“看看,君无戏言。” 温彦之眉目间顿时化山为水,谑道:“这句你也好意思讲。” 齐昱再不多说,只笑着将他拉来坐下。 李庚年这厢看着二人眉目传情,心里不断泛酸,啧啧两声,凑到齐昱跟前道:“皇上,好吃吧?”然后拾了双没人用过的筷子,给齐昱狠命夹了一大簇糖渍云腿,“您再试试这个。”又舀了一大勺腌肉蛋羹:“这个也很不错!” 齐昱静静看着碗里:“……” 什么叫自己留的菜,哭着也得吃完。 这就是。 . 早膳用得拖沓,毕了也不差多少时候到正午。齐昱从花厅出来只觉满嘴怪味儿,一口银牙时甜时咸地也快齁落了,午膳再吃不下,便吩咐众人要吃不必叫他。 “你这会儿去作甚?”齐昱站在院里问温彦之。 温彦之抿了抿嘴皮,“与沈公子和知桐约好,再去……看看大坝。” “好,那朕同你一道去。”齐昱说着就要招呼暗卫跟上,却被温彦之连连止了。 他疑惑地看向温彦之,却听温彦之很严肃道:“劳工民兵大多齐了,人多手杂,你若是被流民推搡到了,我罪过岂非大?你还是留在行馆罢,我下午些就回了。” 齐昱原本想将今日要看完的折子推到晚间去,白日里陪温彦之玩玩,可想了想,温彦之此言也确然是个理,遂也作罢。 他看着温彦之一张顶好看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忽飘过一句“日月既往,不可复追”,心里只问自己,为何偏要做了皇帝,才遇见最好的人。 “怎么?”温彦之双目满盛了担忧,盈盈望着他。 齐昱却只向他轻轻一笑,没言语,抬手在他头顶摸了一把,示意他去追上门口的方知桐:“去吧,晚些回了,我教你射箭。” “好。”温彦之笑了笑,便扭头寻了方知桐,一道出门去了。 齐昱从门口消失的薄青色影子上收回目光,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反身拾路往书房走。 其实,也没什么。 哪怕是朝不能共、夕不与对,可此生此世能遇见他,能言说相拥、相视一笑,就已够了。 足够了。 . 到下午时,温彦之与方知桐、沈游方一道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