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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游方当地痞流氓还是黑市打手?

    李庚年擦了把嘴上的渣,“皇上您说,他到底喜欢我哪样?”

    齐昱从头到脚打量了李庚年一眼:“……”朕也很好奇。

    李庚年焦躁得像油锅里的蚂蚁,几乎觉得自己屁股要烧起来,认真道:“喜欢别的我都能改,要是喜欢我武艺高强……难道我要自废武功?还是因为我长得英俊?我总不能为了他就把脸撕破罢?”

    齐昱:“……???”

    ——老天,沈游方可真不容易。

    ——人家花钱纳妾,至少人美身娇又体贴,沈游方花了这大价钱,难道要抱回家一个牛高马大的傻子?

    ——也是怪了,齐政当初又喜欢这小子甚么啊?

    朕是真想知道。

    温彦之坐旁边,听李庚年说了这一会儿,最终也没心情吃酥,就着茶水润了润喉咙,兀地问了句:“李侍卫,你是不是……同我们不一样?”

    李庚年表示没明白:“同谁?甚么不一样?”

    温彦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齐昱,“我,皇上,还有镇军侯。”他问齐昱:“皇上觉得,李侍卫……断袖么?”

    齐昱看着李庚年:“像是,又不像是。”

    温彦之也道:“我也没瞧出来。”

    世间同类总有股难以言说的默契,若是断袖,那断袖之间,总有蛛丝马迹能觉察出来,像他,像齐昱,像沈游方。可李庚年身上,却好似没有那种东西,偶或觉得有了,却又不见了。

    李庚年默了会儿,幽幽道:“实则,我自己,也没想过,是不是。”

    “那当年……”齐昱右手支着下巴,靠在扶椅上,“你对齐政呢?”

    李庚年叹了口气,把脸埋在手心里,是真的不想说话。可这问题已是齐昱第二次问了,也没有他不答就算了的架势,约摸迟早都是避不过的。

    “哎,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李庚年的苦笑透着手背传出来,“从前,长公主于我,虽是主子,却像是母亲,侯爷更像亲哥哥……好似比亲哥哥都还亲。我被领到公主府的时候,才四岁,侯爷看着我名牌,都还不识得中间的‘庚’字,也没拉下脸去问大人,就一直叫我李年年……到后来认识了,这叫也改不过来,关西军几个领头笑了我老久……现在想想,十多年了,他没跟我说过甚么古怪话,从来也没难为情过……不过是有饼第一个分给我,有好玩意儿第一个赏给我,去哪儿都拉着我,待我是真好……直至有一回,还在关西的时候……喝醉了酒,不知说了甚么,侯爷突然说,要拉我去月老庙拜堂。皇上你也知道,侯爷惯常玩笑话不老少,故趁着酒兴我还真应了,结果跌在石溪里,酒摔醒了,才发现侯爷还真已经拖着我,走了两三里往月老庙里去……我差点没吓死!连忙又把他扛回军营里……”

    “那晚上侯爷就一直在说胡话……一会儿拉着我说长公主苦,一会儿又说他自己没用……说到后来,说我们从小到大的混账事儿……他一直喝酒,我是再不敢喝,吓得一身冷汗,生怕醒来又在月老庙里……到天快亮了的时候,侯爷终于说累了,眼睛闭上……那时候我不知他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总之,他叫了我一声,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他……”

    “那你究竟有没有?”齐昱有点不耐烦了。

    李庚年一口气顿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认真道:“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也许,有过吧?公主府里朝夕相处十多年,齐政睡在床上,他就睡在房梁,夜里的小话讲出来都能记个七八百册,白日里一起走街串巷,连起来估摸能直接出西域去。他挡过剑,挨过刺刀,练得一身好本事,统统都是为了齐政,齐政的安危,几乎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哪怕是去皇城司里述职离开个半日,心里也是惦念着的。

    这还不是喜欢吗?

    可这,算是喜欢吗?

    这种喜欢,从没让他有冲动,想拉着齐政去月老庙拜堂。可齐政有,齐政问的,正是这种能拜堂的喜欢啊。

    那夜里,直到齐政睡着了,他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眼睁睁坐在军帐中,守着齐政睡,终于等到天泛鱼肚,朝霞万里,空坐到日上三竿,齐政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他:“李年年,我们不是在营地里喝酒吗……”

    李庚年一瞬地恍惚,接着,好像本能一般笑着回道:“嗯,你喝醉了,然后我将你扛回来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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