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的拳头在唇边亲了亲,“给你正好。” 温彦之板着脸,将手收回来,紫玉扳指放好了,见齐昱开始用粥,他想了想,从盘中摘了根裱盘的青竹叶,手里挽了三两下,竟然做出个草环来。 齐昱一直垂眼看着,看到此差点粥没呛在气管里:“你就给朕戴这个?你也不羞。”鸿胪寺卿家的公子,这身份进宫能封嫔的,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寒碜? 温彦之看着他的表情,没继续板下去一张脸,笑得有些气:“皇上容谏,皇上有空,多读些书罢,切莫遮眼于世间俗物。” ——说朕不读书?说朕俗?! ——那就上榻看看,谁更俗。 齐昱这就放下碗要拉人,温彦之由他拉了两步拗不过,只好红着脸道出天机:“是‘莫言不解衔环报,但问君恩今若为’!” 齐昱这才止住,笑睨他道:“王缙的《青雀歌》么,朕读过。” 温彦之闷声道:“那你拉我作甚。”怪吓人的。 齐昱沉笑着坐回椅上将他搂住,笑得老神在在:“朕不过想听你自己讲出来。” . 太医伺候齐昱吃过药,一众东西收拾好了,李庚年来请齐昱启程。齐昱眼看他要走出去拾掇,突然叫了声:“李庚年。” 李庚年回过头:“臣在。” 温彦之坐在旁边收拾花笺,也是抬起头来。 齐昱用丝绢点点唇角,随意吩咐道:“你去渡口看看,船备好了没。” 因早已答应了沈游方一同前行,沈游方也应下一干用度,故渡口的船,自然是沈府的船。李庚年面无表情看着齐昱:“皇上您是认真的?”就不怕我再揍他一顿? 齐昱叹口气支头,将受伤的左臂横在桌上:“自受伤以来,朕日日担惊受怕,恐舟船行泊之事,亦有险情,还是你去看看,朕才放心。” 李庚年认真地冷酷,向他摇了摇头。 ——臣蹲在对面屋顶上,天天见您同温员外好。 ——那时怎没担惊受怕? 啧啧啧,皇上,沈游方,究竟给了您,多少钱? 啧啧啧,家国的悲哀。 温彦之看着李庚年走出去,又扭头看了看齐昱,笑了一声。 齐昱啧道:“笑甚。” 温彦之止了,忍着道:“忽觉你方才那般,像极了我父亲。” “你也敢大不敬了。”齐昱拿起桌上的小药盒子砸向他去:“上行下可效,你当说是你父亲像朕。” 药盒子落在温彦之衣摆上摊开,温彦之笑着,想起父亲,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父亲如何了,此去殊狼国应是已然一月。” 齐昱点了点头,“半月前崔蒲递了折子回来,谈判之事还算顺利,想必是好的,你无需忧心。你父亲那般头脑,还有你大哥、赵黎在,怕个甚。” ——说得像是去欺负人似的。 温彦之终是又笑了,摇了摇头,只同他一道收拾了出门去。 . 众人乘船,从胥州出了河口往西,行过十五里,江流变深,水面变窄,水势不甚汹涌,渡船转过浅滩往南边去,又行数十里至东阳渡,众人下来寻店家用过饭食,日近黄昏,便打将就寻了个宿头歇脚。 太阳还有余晖,光波四散,望去一派明亮江面,待到夜落潮涨,人声寂静,对岸遥遥山间林海,当空悬挂一只小月,暮色如墨,点漆星子,很是番静美景象。 温彦之坐在江边一根横倒的枯木上,看着远处,不知在想甚,齐昱走过去戳了戳他肩膀,温彦之回过神来,眼神中有一丝清楚的悲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