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只披着青衣的兔子,走路之快,连衣摆都在猎猎作响,若不是脑中还有一丝清醒,知晓秉持风度,不定就能跑跳起来。 齐昱刚下车,就看见他转过头来,用肃穆的目光,无声地催促自己快跟上。 齐昱:“……”为何总觉得,朕只是个跟班。 他叹了口气,指点暗卫从旁跟上,自己掸了掸袍子,信步前行。 进了船坊,自有管事前来接待,温彦之报出工部员外郎的名头,齐昱顺带也想瞧瞧水师的船造,便着人去拿来船坊册录。温彦之看得流连忘返,几个仓库都跑遍,平日里素淡的眉眼几乎要放出光来,额头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汗。 齐昱真感觉,若自己此趟不跟来,估计温彦之得睡在这儿。 还会抱着船造图纸一起睡,或然能梦见自己出海下南洋,且用花笺记录所见所感。 ——啧啧,就有那么喜欢? 可再是喜欢,船坊的东西自是有限的,经不得温彦之连珠般的盘问,问到后来就连船坊主都擦起汗来,几个画师笑得合不拢嘴,一一解答船舷肱骨算度之事。 经此,温彦之终于餍足之极,齐昱松了口气,得以不着声色地将人带出了船坊。 车夫前去驾马车,二人正在船坊门口等候,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提花篮的妇人,头上扎着蓝布巾子,一身褴褛,篮中的紫苑花却是鲜艳,一朵朵水嫩含苞,好似初初长成的少女。 “公子买花罢。”妇人盈盈笑着问齐昱和温彦之。 齐昱笑眯眯问温彦之:“要不要?” 男子配花,世传为多情风流者,不为正门所容,温彦之闻言脸一下红了,瞪齐昱:“要带,你带。我不要。” 齐昱笑,“好,我带。”垂眼去瞧那妇人篮子里的花,正想说全都要罢,却在艳阳下瞥见当中寒光一闪,当即拉着温彦之倒退半步:“快来人!” 可那妇人笑容都还未变,手已沉入篮中,霎时便扬手拿起把剪子,直直向温彦之扎去! 暗卫从树上一跃而下,无奈妇人近在咫尺,剪子锋刃已经直指温彦之面门,齐昱只来得及侧身一挡。暗卫将妇人扑倒的一瞬间,齐昱左臂已然被划下一个血口。 温彦之惊魂未定捧着齐昱手臂,却听那妇人已经叫骂起来。 “狗官!狗官!——”妇人被暗卫死死按在地上,脸上的神情狰狞起来,发疯地尖叫着:“温彦之你这狗官!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你是何人?”齐昱皱眉忍着伤口的锐痛,把温彦之挡到身后去,目如寒星垂视着那妇人,“你如何认识温彦之?谁派你来的?” “他化作灰我也认得!便是他害死我夫君!这狗官!”妇人拼命挣扎着仰起脸,向温彦之的方向啐了一口,“我呸!罔我夫君曾经敬你重你是君子!你竟是个告密的小人!甚么宗族世家,都是狗屁!” “你夫君是谁?!”温彦之凉凉喝问,“我根本不不认识你!” 那妇人摆开挡住脸的头发,厉目冷笑道:“你自然不认识我!从前在秦府,你温公子眼中能有何人?我等妇人,不过只配同你端茶送水!” “秦府?!”温彦之深深一恸,“你是秦府的故人?” 妇人惨淡一笑,“我夫君,便是吕世秋!被你害死的吕世秋!” . 一场踏青踏成了暗杀未遂,暗卫拿了那妇人在后,温彦之忧心忡忡将齐昱火速扶上马车,丝绢捆住他伤口,一心只想赶紧回府让太医医治。 齐昱靠在马车壁上,只觉方才没注意,现在坐下却觉整个马车都天旋地转,不由扒开被割裂的袖子,昏眼一看——只见那血口红肿起来,周边血水竟发黑紫。 “那剪子,是不是淬了毒?”温彦之急到不知所措,此时只能撩开车帘大声疾呼:“再快些!再快些!” 一阵风驰电掣奔回宅中,下人侍卫人仰马翻,举院皆惊,簇拥着将齐昱送进北院。太医颤颤巍巍为齐昱处理伤口,一番剪衣挑血,齐昱唇色发白,垂眼瞧着伤口,一言不发。 温彦之紧张问道:“敢问太医,皇上他是否中毒了?” 太医一边为齐昱上药一边道:“那剪子淬了毒,闻其味道,当是铁海棠花汁。现下皇上的手臂已然红肿,还需得排脓止血,再逐水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