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之默默看着李庚年。 ——我想让刘侍郎打你。头上有包的那种打。 龚致远一脸不明所以,“温兄为何要着急见刘侍郎啊?” 温彦之死气沉沉盯着李庚年:“我自然,是要向钦差大人,报告治水之事。” “哦哦,”龚致远点头,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也是,我等还要共事。哎,只望刘侍郎今后,只当我普通同僚便好。” 温彦之猛地转头看他,两只眼睛瞪圆了。 ——今后?那之前他当你是什么?是,什,么?! “……”李庚年默默捂住眼睛,不忍直视,只盼大舟能快点到达目的。 ——皇上,这种事情,臣不是很擅长处理,就留给您,自己操持吧。 不消一会儿,船靠岸了,岸上早有人等候接应,众人乘马车马匹行到了齐昱在胥州的一处宅子。 齐昱在前厅正是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闻下人报说李侍卫带着工部员外郎一行人到了,他当即放下心来,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想马上走出去,却突然想——朕这么走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庄重? ——况且,也不知呆子究竟想不想朕。 ——不如多等等,瞧瞧呆子是什么反应。 想到此处,他点点头,便又坐下来,淡定地饮茶。 片刻,下人当先,带着十多个人走了进来。李庚年走在前头,温彦之背着个素麻色的布包,走在龚致远旁边,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隔夜的面。他抬头看见了齐昱坐在当中的椅子上,竟也不见得多激动似的,只沉着一张脸,站在廊柱下愣愣地盯着齐昱,就和他第一回去延福殿当职时候的那眼神,一模一样。 齐昱:“……” 然后他又见温彦之默默摸出了一摞花笺抱着,手里执起软碳。 齐昱:“……?”怎么,这就要开始记? “刘侍郎安好啊!”倒是龚致远红着脸,先打了第一声招呼。李庚年跟上,请了安。 齐昱却见旁边温彦之森森看了龚致远一眼,又看了看李庚年,埋头默默记了几笔,才抬头板正地看着他道:“刘,侍,郎。” ——这是什么鬼语气? 齐昱觉得心里有些发凉,“诸君受累,不如先去厢房安置一番,本官已叫人安排了晚膳。” 众人谢过齐昱,便有下人来将大家带去歇息。 温彦之也抬脚要跟着走,不料齐昱唤了声:“温舍人留步,本官有些事想与温舍人商议。” 温彦之愣愣地转过来,面无表情:“哦。” ——这呆子居然敢跟朕“哦”?! 齐昱微微眯起眼睛。 待众人都走开了,他站起身来把温彦之堵到墙角里。 温彦之紧紧抱着花笺,梗着脖子看他:“微臣见过皇上。” 齐昱点点头,笑得很和煦,“温彦之,还知道朕是谁啊。朕走了那么多天,你就这么跟朕讲话?” 温彦之一动不动,“微臣斗胆问皇上,皇上跟李侍卫,说了什么?” 齐昱一顿,“朕同李庚年?没说什么啊。” 温彦之嘴角下拉,“皇上同龚主事,又是什么关系?” 齐昱又一顿:“……啊?龚致远?”能有什么关系? 温彦之一双眼睛里包了汪水,叹息,“罢了,微臣不打扰皇上清净,还是告退了。”说完就要走。 “回来!”齐昱有点冒火,把人提回来压在墙上,“李庚年把你怎么了?” 温彦之板正着一张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