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禁卫司,沈菱月愈发地感受到这里的阴森气氛。 待跟随来人来到一处密室后,沈菱月惊恐万分地见到了一副骇人的景象,被打得皮开肉绽之人被捆住了手脚,脸上满是血痕。 “求求你了,给个痛快,让我了结了吧。”被打之人气息微弱地哀求道。 而端坐在对面的衣冠楚楚之人,正是张珩。 心狠手黑,果然名不虚传。可偏偏这样狠毒之人,却长着一副潇洒俊逸的面孔。 一身白衣的张珩气度悠闲地品了一口茶,随后低着浓眉说道:“你叔父淮王的案子还没个说法,怎能轻易让你了结呢?” “我说过,我不知道叔父暗中都做了什么……”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烫红的烙铁烫到抽搐不已。 此情此景,让沈菱月直观地认识到,他果然有的是法子,让人生不如死。 再也无法看下去了,沈菱月转身逃开,来到外面之后,鼻息间依旧是那烙铁烫人的味道,让人干呕不止。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看到这骇人的场景,让自己恶心的难忘。或许,正如秋云所说,钱财权势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志趣,他需要更加变态的手法才能突出自身的存在感。或许,他是在提醒自己,那些王公贵胄,也不过是他脚下的蚂蚁。 回去的车辇中,沈菱月刻意与张珩保持着距离。但无奈轿厢狭小,自己依旧只能与他并肩而坐。 张珩靠在轿椅上,双目紧闭,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沉思,清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疲倦。 沈菱月心里在默默数着数,才能熬过这难挨的时间。突然间,沈菱月发现张珩的眼角旁有一颗痣,不仔细看,看不大出来。沈菱月之所以对这颗痣感兴趣,是因为听人说过,这是泪痣。他哪里像是会流泪之人?可见那些相士的说法并不可靠。 正当沈菱月仔细端详着张珩的面容之时,对方突然睁开眼睛。 与张珩就这样四目相对,沈菱月一脸的尴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随即低头,局促不安地搓起手来。 此时,张珩的目光落在沈菱月的手上,随后伸手轻抚着她手腕处的玉镯。 “喜欢吗?”张珩的声音低沉,还略有些沙哑。 沈菱月点了点头,不敢说不喜欢。 此时,张珩注意到,今天的沈菱月换了一身亮色的衣裳,脸上也略施了薄粉,不似平时素衣素颜的样子,可见来之前有精心打扮过。 张珩轻轻嗤笑了一声,随即将目光转向别处。 沈菱月不知他在笑什么,也不想去深究,惟愿这难挨的时光能早点过去。 车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张珩率先下了车,沈菱月紧随其后,下车之后才发现,此处是京城的一处僻静院落。也只有跟在张珩身边,自己才有出宫的机会,沈菱月在京城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处在被监视的状态下,而监视之人汇报的对象自然是禁卫司。此时此刻,沈菱月仿佛处在暴风眼的中心,反倒有着些许宁静。 或许是张珩在宫外的一处私宅吧,沈菱月进到宅子里面后,除了几个仆人,再未见到其他人。 仆人对张珩的习惯似乎很熟悉,没多久便布好了饭菜。 沈菱月看着自己盘中的烤肉,又想起了密室中的那一幕,心里忍不住一阵干呕。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沈菱月开始小口地吃着烤肉,随后发现对面的张珩只喝白粥,偶尔伸筷子夹一些青菜。 张珩见沈菱月愣愣地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我也想喝粥。”沈菱月眼巴巴地看着张珩,此时此刻自己一点都不想吃烤肉。 张珩轻笑了一下,说道:“你本就单薄,多吃点肉才好。” 沈菱月见喝粥无望,只好重新将目光转回到烤肉上,这烤肉大概尚未全熟,上面还渗着血水,越看越觉得恶心。他一定是故意的。折磨人的方法,他确实有好多种。 好在晚餐结束以后,张珩决定回宫。或许是有事要启奏皇上,或许他更习惯于居于宫中,总之,沈菱月不想待在宫外的私宅中与他独处。 自从爆发藩王之乱以后,京城一直实行宵禁,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在夜间行走在街市上。但以张珩的名头,在深夜里畅行无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路关卡不断,但也顺利如常。可到了最后一道关卡前,今天的值守之人偏偏是个新手。 沈菱月由于晚上吃了该死的烤肉,一路上不是干呕,就是干咳。 听到轿内有女人的咳嗽声,值守的领头之人便走了过来,刚想掀开轿帘就被喝止住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