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悬崖,他既恐惧于他的强大,又跃跃欲试想要跨越他。 韩林儿:“我是皇帝,叔叔,我为什么不能拥有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您依旧是太师太保,朝堂上依旧以您为尊。”韩林儿说这话的时候拳头紧握,他觉得屈辱,他身为皇帝,竟然要以这种方式请求自己的臣子还权于自己。 这份屈辱将深印在他的骨子里,永远无法褪去。 可刘福通却说:“皇上,要自称朕,您刚才说的,臣听不懂。” “听不懂?”韩林儿怒急,“太师是不想懂吧!你看到如今的安丰是什么样吗?看到百姓又是什么样吗?民不聊生,哀声四起!百姓典儿卖女,商人出逃,这安丰还是安丰吗?朕的天下还是天下吗?!” “太师久居朝堂!怕是已经忘却当年元朝廷对百姓的所作所为了吧?” 韩林儿:“朕看不需日久,再过数月,这天下还有没有朕之龙凤都未可知!” 刘福通的声音很冷静:“那皇上想要如何呢?让臣退后一步,让那竖子手掌重权?皇上,臣自先皇时就对韩家忠心耿耿,皇上又是如何回报臣的?那杜遵道满腹圣人言语,行的却是佞臣所为,在军营作威作福,怎么?百姓就是皇上的百姓,士兵就不是皇上的士兵了?” “我此时退了,皇上可还能打压刘六?” “届时刘六掌握着朝堂和兵权,还有何人与他相抗?” “朕!”韩林儿高声说,“你们都忘了一点,朕才是皇帝!” “朕才是朝堂和军营的主人,你们都不记得这个,你们忘了你们的权力是依托朕而生!” 韩林儿忽然闭上眼睛:“朕……也快忘了,叔叔,你若不想让朕掌权,当年就不该让朕当皇帝。” “你既让朕当了皇帝,就不该不让朕掌权。” 韩林儿有他的苦,他在刘福通的监视下过着日子,是皇帝却又没有皇权。 刘福通此时才正视眼前的青年。 他已经长大了,身姿挺拔,脸上虽还有稚气,却隐约有了几分王者之气。 虽然幼小,却已经明白了权力代表一切。 “皇上,臣退了,您怎知刘六愿意退?”刘福通咧开嘴,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到了今天这一步,还有谁能退?所有人都被卷进来了,不分个谁输谁赢,不斗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能收手,此时收手,前面付出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那些官员,那些小吏,那些与前朝勾结的宦官后妃,谁会愿意退?” “皇上,有时候您开了头,不代表您就能把控走向。” 天快大亮时,刘福通离开了书房。 只剩下韩林儿独自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没有依处,紧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去恨谁,该去怪谁了。 人都会追求私利,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位子,都是如此。 他把控不了人心。 韩林儿趴在书案上,把头埋进臂膀。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招进来,洒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低低地呜咽在书房内回荡。 他该怎么办呢? 他的臣子忙着争斗,他的百姓惨不忍视,外面的时局难以掌控。 好像老天爷都在跟他作对。 韩林儿抬起头来,看向窗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