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能挣二十多文。 他奉养父母,还要养育子女,妻子现在在针线局做工,一个月工钱能有三百多四百文, 加上他的工钱,他们一家过得很好。 虽然累,但王喜累得开心,只有付出就能有收获。 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这天搬完货,王喜在商队管事的手里结清了工钱,他把这些钱藏在里衣里,用手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颊,这才朝家走,如今家家户户都没几个人点油灯了,都换成了蜡烛,价格更便宜,也更方便。 平常这个时间回去,他的妻子还点着蜡烛,锅里热着红薯饭,等他到家收拾了才睡。 孩子们也会跟着妻子一起等他,虽然他再三说了不用等,可回家看到那一张张小脸,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满足。 穿过一条小巷,王喜抄近路回家。 这条小巷很暗,他走这条小巷许多次了,多得他自己都数不清,小巷很黑,有时候月光比较亮,他还能看清前面的路,但今天月光被乌云遮住了,他只能按照记忆走过去,好在他的记忆总是很好。 在黑暗的小巷里,只有一户人家的蜡烛是点着的,王喜坐在那户人家的墙角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走,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他搬了两个商队的货,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王喜准备站起来继续走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 “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他们不知道现在这些贱民都快爬到大人们的头上了,再这么下去,那群贱民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东西了。” “这个所谓的南菩萨,才是心思最歹毒之人。” 王喜很聪明,他从小就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总是能找到工钱给的最高的商队。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是干嘛的。 他们要造南菩萨的反。 他们要打泰州。 在明白这一点之后,王喜站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轻手轻脚过,在踮着脚尖走了一截路之后,王喜发足狂奔起来,这个时间路上早就没人了,要不是他今天想多挣一些,也不会这么晚才下工。 王喜没有跑回家,他直接跑到了衙门。 衙门现在是一天到晚都有人值班。 王喜害怕极了,他觉得自己刚刚要是被发现,现在一定没了命。 他听工友们说过,说现在衙门有重点对象保护政策,他可以带着家里人搬进受保护人的宅子,附近都有兵,他就安全多了。 门房里的看守看见王喜走过来,问道:“这么晚了还来衙门,你有什么事?不是大事就明天再来。” 王喜连忙说:“我有事!有大事!我要告诉行省大人!” 看守看着他:“跟我进去,如果你没什么大事却在这个时间把大人叫醒,到时候你就会下大狱关上几天。” 王喜连忙点头,跟着看守从侧门走进去。 姜桂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自从做了泰州行省之后,姜桂觉得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当小吏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对,压力。 他还记得自己被林渊派来当行省的时候,林渊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三哥,善待百姓,否则我找到任何理由来善待你。” “我给你权力,财富,但我要你用善待百姓来回报。” “三哥,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兄弟,而不是哪一天,我只能在断头台上看到你。” 姜桂知道林渊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时刻谨记着,不敢有一天懈怠。 幸好林渊早就把泰州打理好了,下头的人就算有些小心思也不会影响整个泰州的运作。 他穿上衣服,叫妻子继续睡,这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王喜在书房里坐立不安,他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紧张让他近乎窒息。 以至于姜桂进书房以后,看到的就是王喜放着椅子不做,蹲在地上的样子。 “你就是王喜?”姜桂打了个哈欠,想早点把事情处理了以后去睡觉,这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他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只说自己有大事,而且只告诉行省。 然而接下来王喜说的话让姜桂睡意全无。 他的脸色很差,黑的能滴出水。 王喜哆哆嗦嗦地说:“大人,我家能申请重要重点对象保护吗?我家还有……” 姜桂:“带他去找同知。” 王喜被下人带下去,他似乎想给姜桂磕个头,但没来得及就被下人带走了。 他叫人快马加鞭给林渊传去消息。 又连夜叫人包围了王喜说的那栋宅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