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气翻了个身,旁边的还在厮杀的人,他却能够看着天上的白云,他又想起了自己还没去土匪寨子,没当士兵之前的日子。 他的爹娘还在,家里虽然穷,但是一家人过得很幸福。 那可真是好日子啊…… 早知道真的会死,他就不叫女人生孩子了,没爹的孩子,多可怜啊。 三子死了。 他的眼睛还直直的看着天空,至死都没有闭上眼。 他死前一定有什么想说的话,却不会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了。 —— 陈柏松冲在最前方,跟敌军的将领战在一起,他手里拿到□□,挑落了对方手里的刀,陈柏松毫不畏惧,他似乎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他的双眸平静无澜,冷静异常,他看着对方的动作,出手之前就知道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做。 而正在跟陈柏松对战的纳哈出正咬着牙,此时的纳哈出也还是个年轻人,他虽然年纪轻轻就是万户,也奉朝廷之命去围剿过叛匪,但这样规模的大战他也是第一次经历。 纳哈出也知道,眼前的敌人并没有任何花架子,他的每一击都是想要自己的命。 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叛军当中,这泰州这三州几乎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没有称王,也没有国号,如果不是因为越来越多的百姓逃往这里,汇聚了民心,朝廷根本没有精力来对付他们。 甚至朝廷都认为,他们之所以能攻下这三州,完全是因为这三州的兵力本来就少,靠得完全是运气。 可现在,纳哈出知道,这跟运气并不沾边。 泰州的兵很强健,令行禁止,他们拥有朝廷的军队都没有纪律和作战能力。 没有将领不想要这样的兵。 更何况——他们还悍不畏死。 凶狠的如同饿狼。 纳哈出一边躲避和反击,一边观察着战局。 虽然不明显,可他们这边已经出现了劣势。 敌人的一支小队从侧翼突进来,打开了一条路,就像被一把长刀忽然贯穿。 那是一对骑兵,就连马的头部和四肢都被铁皮打造的盔甲保护着。 马身上的士兵们穿着成套的盔甲,甚至连脸都没有露出来。 纳哈出深吸了一口气。 可就是这口气! 纳哈出被挑落马下,陈柏松的枪头对准了纳哈出的脖子。 只要陈柏松再往前一分,枪头就能刺穿纳哈出的脖子。 “投降。”纳哈出听见骑在马上的男人对自己说。 纳哈出脸红脖子粗,额头暴起青筋,他怒吼道:“杀了我!” 陈柏松刺穿了纳哈出的脖子,旁边的亲兵连忙上前砍下了纳哈出的头。 他们已经彻底跟朝廷撕破脸了,所以留下纳哈出的命没什么意义。 只是纳哈出虽然死了,但纳哈出手下的将领们依旧在热血奋战,士兵们也不知道统帅现在已经没了头。 陈柏松率领着一支小队,继续向前方突进。 他在前进的时候看了一眼天。 天是血色的。 红霞让整片天空看上去像是充满了血雾。 —— 得知纳哈出死讯的时候,林渊都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知道自己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走向,可是完全没想到本该寿终正寝的纳哈出竟然死了,而且死得一点都不轰烈,他就那么平凡的被陈柏松杀了,平凡的被士兵砍下了头。 嗯……这颗头正被摆在林渊面前。 一颗非常年轻的头颅。 也很英俊。 林渊说道:“战事结束之后,把他安葬了。” 这颗头还有用,他们要把这颗头挂在城墙上。 虽然残忍,但必须这么做。 这场仗打了一个月,纳哈出死后,他手底下位子最高的人接替了他的职务。 好在高邮的粮食足够,士兵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敌人抵挡在城墙外。 百姓们在城墙内瑟瑟发抖。 吴月莲带着女人们在城墙边上搭起了帐篷,跟着军医一起照顾伤患,她们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也不知道洗澡是个什么滋味,全身上下都是血污,走近了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可是没人嫌弃这股味道。 这些味道,来自一个又一个士兵,他们或许死了,又或许活了下来。 第二十天的时候,有百姓报名参军了。 他们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