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 “百户。”有人在喊他。 布日固德转头,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大约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看来身强体壮,不像是劳力,就自然的认为这是他手里的兵:“干什么?还不去杀敌?” 年轻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我的刀没了……” 布日固德冷哼一声:“成事不足的东西。” 说着,他把自己的刀扔给对方:“拿我的去。” 他自己不止一把刀。 年轻人走近些说:“百户,我怕……” 布日固德不耐烦地斥骂:“没卵蛋的东西!怕个鸟!还不快去!” “百户。”年轻人殷切地看着他,又走近了几步,“我保护您。” 布日固德冷哼:“我乃……” 这话没有说完,他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布日固德捂着脖子,鲜血不停的涌出,他的嘴里也全是血,张嘴的时候,鲜血从嘴里冒出来。 因为发不出声音,他连亲兵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布日固德跌坐到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朱重八一刀砍下布日固德的脑袋,他爬到一处相对低矮些的山坡上,大喊道:“你们的百户已死!缴械跪地不杀!你们百户已死!缴械跪地不杀!” 擒贼先擒王,朱重八没看过几本兵书,却无师自通的懂得这个道理。 士兵们瞬间乱了阵脚,在他们失神的时候,死亡的屠刀已经落下。 当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才有士兵丢掉武器跪地。 天色渐亮了,这场仗打了整整一个晚上,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所有人才看到这遍地的尸骸,有士兵的,有劳力的,触目所及全是血迹,终于有人发出了第一声哭泣声。 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大。 不知道是在哭死去的人,还是在哭自己劫后余生。 李从戎的肩膀和背上都有伤痕,好在伤口不深,他坐在石头上,累得不停喘气。 朱重八叫人把士兵们捆绑起来,这才对周围的劳力们说:“我们有我们的去处,你们若是要回家,现在走便是了,若是无处可去,也可与我们一路。” 大多数活下来的人都选择了回乡,他们还有亲人,还有牵绊。 只有少数人选择了跟他们离开。 李从戎瘫坐在地上,问朱重八:“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重八冷静地说:“把武器带好,煤能拉多少走拉多少走,往回赶。” 马上就要深冬了,他们现在的东西并不足以让他们撑过严冬,必须要回庄子里去,带出来的粮食也快要消耗殆尽,必须要尽早回去。 “知道了。”李从戎说,“我在这儿躺会儿。” 朱重八也一屁股坐下去,李从戎看朱重八的表情,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烧粮草,他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他还杀了百户,李从戎觉得自己做不到。 朱重八朝李从戎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他在厮杀声中反而得到了力量,对于朝廷的恨完全迸发出来,这让他极度亢奋。 想回家的人已经走了,每人离开前,朱重八给他们分了一点豆子,足够他们此时填饱肚子,离开的时候,他们还跪下给李从戎和朱重八磕了个头,然后佝偻着背离开了这块染血的土地。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只能顺着自己眼前的路走下去。 “虽然没找到铁,但是有煤也不错了。”李从戎此时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只要有煤,就能把找到的铁锅和菜刀弄成武器,这些砍刀不错。” 这些当兵的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他们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开始急匆匆的赶路。 除了原本带出来的四十人,还新增了十多个,这些都是愿意跟着他们走的。 这些人也很快跟原来的四十人打成了一片。 晚上烧火的时候,他们就听着这四十人讲庄子里的事。 “能吃饱呢。”这是最大的诱惑。 “东家不打人。” “晚上能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