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会因为这种理由被抓进班房里,若他咬紧牙关,在里面蹲几天,誓死不提平阳侯府也就罢了,偏偏他进了班房,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是平阳侯世子。 他把儿子从巡城衙门里接出来时,那些狱卒和官兵看他的眼神,深深的伤害了极度好面子的平阳侯,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他今后还怎么在世家圈子里做人? 一想到这里,平阳侯手底下的藤条就充满了力量,一下下的打在他不争气的儿子背上,恨不得就此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才好。 可惜,侯夫人王氏在旁边哭的肝肠寸断,死死抱住了儿子,不让平阳侯打,平阳侯再怎么愤怒,也总不能把老婆儿子全打死吧,见缝插针的用藤条戳了几下儿子,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侯爷,事已至此,你就是打死他也无济于事。”侯夫人王氏如是哭道。 裴遇也含泪劝道:“爹,我知道错了。可这也不能怪我,我又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干嘛的,我和表妹给抓进去,半条命都吓死了,您就别再打儿子了。” “你还敢提你那表妹,她哪里是什么世家小姐,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淫妇!就她那样的,我都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论容貌和气度,她连给苏家那个提鞋都不配。真是冤孽,冤孽!” 以前平阳侯没见过苏霓锦,觉得那个杜嫣然也还不错,可他今日见到了那苏霓锦,通身灵气逼人,杜嫣然跟她比,就是那鱼目混珠里的鱼目!若是品德贤良,矜持端庄便罢,可瞧瞧她和自己儿子干的那些事。 一个姑娘家,被以这种名义抓进过班房,就算她杜家有通天的本事,让班房里的人都闭嘴,这件事也不会改变分毫,如鲠在喉。 “爹,巡城衙门里都已经打点过了,凭咱们平阳侯府的声势,再加上东平伯府,想来那些衙差也不敢在外面胡言乱语的。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平阳侯长叹一声,把手中藤条摔在地上,坐到椅子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后,才道: “为今之计,只有把这件事压下来。若是透露出了半点风声,裴家和杜家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还有,你和那杜家的事儿,就此作罢!他杜家便是再有权有势,咱们裴家也不能娶个那样不知廉耻的媳妇儿进门。”平阳侯关键时刻拿定了主意。 王氏和裴遇对望一眼,王氏小声道:“嫣然是委身给了咱们儿子,又不是旁人,若此时不要她,拿她今后怎么办?咱们也没法跟杜家交代啊。” 杜嫣然毕竟是王氏的亲外甥女,尽管王氏也恨她不检点,知道他们俩不规矩,所以这阵子王氏都没敢让他们见面,谁知道他们连这点时间都耐不住。 “是啊,爹,我总得对表妹负责。”裴遇一边偷看自家父亲的脸色,一边说道。 “你负什么责?跟你有婚约的是苏家小姐,你要负责也是要对苏家小姐负责!你那表妹,若是愿意做妾,那咱们裴家还能要她,若不肯为妾,这事儿便罢,让你娘明儿就去杜家说吧。” 平阳侯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说完之后,他还稍微顾念了些妻儿的看法,放柔了语调说道: “你们别不愿意,我今日去了苏家,见到了那苏小姐,就那般人品,子寒你若娶她,今后断不会后悔。我是你爹,我会害你吗?” “原本是想去退婚的,人家还不愿意退,现在你们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看正好不必退婚了,娶了那苏小姐,咱们不必担一个悔婚的名声。” 平阳侯一锤定音,让裴遇和王氏都反抗不得。 然而,平阳侯的如意算盘打的好,事情的发展却不如他想象中那般顺利。 因为在他把儿子悄悄领回来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孙御史直接一纸御状告到了陛下面前,孙御史参平阳侯世子流连风纪场所,被抓后当街撒泼,无视法纪,无视律条,另参东平伯,纵女偷情,败坏风气。 这一纸诉状直接将平阳侯府和东平伯府推上了风口浪尖。 熙元帝看着面前的状纸,眉心蹙起,当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