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想了想,道:“该过年了,春风应该从嵩山书院回家了......淑妹送了我一套极好的文房四宝,我用不着,你拿去给春风吧!” 素梨笑眯眯答应了下来。 阿喜与王四儿一起在旁边坐着。 听到素梨和家人谈笑,阿喜头也未抬一下,自顾自烤着火。 素梨这些张智他都清清楚楚,却一直没什么反应,似乎根本不清楚素梨的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王四儿驾的马车在前,阿喜骑着马殿后,四辆大马车在中间,载着无数包梅花,一路清香往京城去了。 从巩县到京城,距离近不说,路上有多处驿站和禁军的营房,因此路上倒也安全,中午时分就赶到了金水河边的秦寓。 阿喜和王四儿指挥着车夫卸货,素梨则带着琼花和解颐去后院作坊打扫擦洗,做开工的准备。 午饭是王四儿从金水河边的面馆叫来的,众人匆匆吃了面,车夫得了车银就赶着马车去码头拉货了。 素梨悄悄叫来阿喜,让阿喜把她随车带来的六盆药藤想法子送到赵舒那儿去。 阿喜心中有数,表情不变,只是答了声“是”,便去办这件事了。 如今王爷还在宫里,他打算先把那六盆药藤留在皇庄,然后进城去王府寻找阿保他们。 素梨待阿喜离开,便张罗着往薛姨妈家送礼去了。 薛家这会儿正热闹非凡,大门前停满了各种马车,门口的树上拴了不少马,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素梨的马车进了薛家堡,却无法驶进薛家大门前那条巷子。 她只得在巷子外下了马车,张望了一番,忙问在巷口追逐打闹的小童:“这巷子今日怎么这么热闹?” 小童都是八岁九岁十岁的样子,已知慕少艾,见漂亮姐姐问自己,七嘴八舌抢着回答,吵闹成一团。 其中有一个大些的孩子见状,忙不让其他小童开口,自己道:“种子行薛家大哥如今新授了巩县副提刑,过完年就要去巩县上任了,这些人都是来贺喜的!” 素梨一听,又惊又喜,当即道:“多谢多谢!” 她想了想,决定不凑这个热闹,晚些时候再过来好了。 回到秦寓,素梨和王四儿带着琼花、解颐忙了整整一下午,终于把这两千斤梅花做了初步处理。 待到忙完,素梨累得根本不想动了,连晚饭都没有用,洗漱一番便回到自己的卧室睡下了。 王四儿他们也都累得够呛,便紧闭门户,也都歇下了。 文皇后在一群嫔妃的簇拥下来到了紫宸殿。 据她的消息,泰和帝应该是病势甚急,谁知到了紫宸殿寝殿,文皇后见到的却是谈笑风生的泰和帝。 察觉到文皇后眼中闪过的一丝讶异,泰和帝心中得意,道:“皇后有心了。朕只是小恙,皇后不须挂念。” 文皇后雍容一笑,缓步上前,在御榻边坐了下来,伸出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在泰和帝腕上搭了一下,叹息道:“陛下,以后可不要再任性了......” 泰和帝一脸沉痛:“是,朕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服用丹药。” 文皇后与泰和帝你来我往说了一会儿话,彼此都有些累了。 泰和帝含笑道:“朕有些倦了,皇后也去歇息吧!” 文皇后抬眼看向寝殿里那架紫檀木镶水晶屏风,杏眼带着一股森冷之意——这两日赵舒一直在紫宸殿侍疾,这会儿怕是正在屏风后呢! 他可真是命大啊,体力居然好到能来侍疾了? 早晚让他再死一次! 文皇后微微一笑,带领众嫔妃向泰和帝行了礼,恭谨地退了下去。 身着月白锦袍的赵舒从屏风后缓步而出:“父皇,该服药了,服罢药先用针,再泡药浴。” 方才泰和帝与文皇后说话时,赵舒就在屏风后, 泰和帝和文皇后的相处方式,是大周贵族阶层不少政治联姻的夫妻的常态。 这样的夫妻关系,令赵舒觉得心里发寒。 他垂下眼帘,脑海中又浮现出素梨巧笑嫣然的模样。 唉,素梨这会儿不知道在做什么。 文皇后一离开,泰和帝就彻底松懈了下来,脸色苍白倚着明黄缎枕躺在那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赵舒看着蔡旭把泰和帝从浴池里扶了出来,便一边陪着泰和帝,一边处理内阁送来的手本。 正忙碌间,秦霁进来通禀,端王求见。 赵舒头也不抬,继续忙自己的。 泰和帝思忖一番,道:“宣。” 一看到赵序,他就想到当年下毒害赵舒的赵序母妃,因此一向不大想见赵序。 他知道自己有些偏心,因此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力求保住赵序,让他不被人利用。 因为素梨的缘故,赵舒实在是不想见赵序,当下便道:“父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