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那么萧瑜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她的嘴。 坦白来说, 萧瑜对这个弟弟实在知之甚少,虽然偶尔通信, 但毕竟一别十载,远隔重洋。记忆里,他还是那个偷偷在被窝里给她留一碗小汤圆, 会拉着她衣角哭鼻子的小孩子,不知何时起,他竟成长为如此一意孤行的热血少年郎了。 萧珏机关算尽,但信中到底是留下了线索,他想征战沙场, 报效祖国, 那么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参军,要么考军校。 当今全国各大军校,从中央到地方, 工兵,步兵, 炮兵分门别类约有二三十所。萧瑜叫人将萧珏的照片印上数十份, 在各大军校的入学新生档案中挨个比对,名字可以作假,样貌总不会有假, 留学的经历也没法改变。 就这么大海捞针一样的查去,一个礼拜后,终于得到了结果。 韩文彬亲自给她打的电话,她这位老同学如今任职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附,这件事她不想惊动聆姨,就托他来办。 “萧瑜,你弟弟的名字找到了,在中央航校第六期的入学名单上。” . 上海一二八事变中,中国遭遇日军大规模空袭,国府终于意识到制空权的重要性,于是在原中央军校航空班的基础上,择址杭州东郊古镇笕桥,扩建为中央航空学校,广泛招生,培养空军人才。 萧瑜被一名航校教官引领在接待室内等候着,她坐在窗边,能清晰的听见不远处飞机引擎轰隆隆的声响,那是校内学生正在练习飞行和战斗技巧。 她想起方才一进校门,就在最显眼的地方矗立着的那座石碑,上面书写着中央航校的校训: 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的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她下意识的眉峰微颤,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洋烟,摸遍全身却没有摸到火柴,就只好把那根烟揉攥在手里,十分用力。 不一会儿,门外走来了一个年轻人。 他不过十八九岁,一身作训制服,又高又瘦,短短几个月的训练把他的皮肤晒得略黑,额头上还有来不及擦干了汗水。他冲她咧嘴一笑,好似炎炎夏日正午最热烈的阳光,朝气盎然。 “姐姐!” 萧瑜起身,冷着脸走过去: “萧珏,你——” 话音未落,就消失在了还沾着阳光焦灼味道的怀抱里。 萧珏大步迎上来,将她用力的抱住,又是欣喜,又是难过: “姐姐,我们很久没见了。” 萧瑜愣怔,握紧的拳头松了几分,褐色烟叶就这样悉悉索索的从指缝间漏出来。 转眼间当年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就长成了如此高大的少年,萧瑜的头被他按在胸前,颇有一种茫然的陌生感。 他终于松开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端详着她,笑着说: “姐姐你一点也没有变,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你坐在窗边,我走过来时看见你的侧影,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世上只剩下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当年若不是姐姐在萧府里一直护着我,我也不会活到今天,现今我终于长大了,不用姐姐替我操劳费心了,我终于敢回来见你了。姐姐,这些年来,我真的很想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情真意切将萧瑜的一腔怒火消散殆尽,如同泄了起的皮球,只剩干瘪的一个壳子,分外可笑。 萧瑜无奈:“说完了没有?” 萧珏识趣的松开了手,又笑了起来,“没有没有,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姐姐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话都叫他说了去,让萧瑜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阔别多年姐弟重逢,固然感慨万千,可萧瑜还没忘了正事,她板起脸看着他: “不要妄图转移话题,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糊弄过去!你就这样瞒着我一声不吭跑回来算什么?” “我知道这回是我冲动任性,可这亦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萧珏正容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