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小福园别墅有客来访,阿绣本以为是谢景澜等人, 却不想来人竟然是梁瑾。 “梁大哥?” “很惊讶吗?萧萧唤我来的, 她邀我共度中秋。” 梁瑾有些不渝的瞥了她一眼, 顾自走了进来。 嗯,虽然彼此误会解开,但阿绣总觉得梁瑾还是有些不待见她, 她也很无奈,只得招呼他在客厅坐下。 “梁大哥, 你先坐, 我还要去厨房忙一会儿。” 她手上还沾着面粉,加之莫名有些害怕和梁瑾单独相处,转身灰溜溜的钻进了厨房里。 谁知梁瑾慢条斯理的跟着她身后也进了厨房, 阿绣在他状若监工的目光下压力颇大,战战兢兢的做着月饼。 梁瑾抱臂在一旁看了半晌,横看竖看只觉得不顺眼。 也不是他存心翻旧账,只是昔日她萧二小姐的风流韵事,早就在四九城里传得妇孺皆知。 想当年她在戏院一掷千金捧戏子,在青楼寻花问柳抢头牌,甚至是传言中萧府里和她牵扯不清的那个姨娘,乃至她身边跟着的丫鬟,她的所喜所好,细思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儿尖尖,眼儿盈盈,白白净净,娇娇弱弱的江南女子。 正如眼前的这个方阿绣。 虽然他已经知道,此人是霍二少的谁谁谁,而不是萧瑜的谁谁谁,可他一想到她对这阿绣柔声细语的说话,几多纵容的情景,实在是心里不痛快。 “你在做什么?” 阿绣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呆呆的举起手里的面皮和肉馅: “做月饼。” “是做月饼,还是做包子?”梁瑾不可置信,“为什么要放肉?” “月饼......就是要放肉的。”阿绣也迷糊了起来,“就是,鲜肉月饼。” 梁瑾走过来细看了几眼, “我只知枣泥豆沙,鲜肉月饼?闻所未闻。这饼皮又是什么皮?这样的月饼如何能吃?” “我从小吃的月饼都是这样的,许是南北差异?耀中去年也吃过这种,他说还不错,不然我做好了你尝一尝吧。” “呵,萧萧肯定不喜欢。” 阿绣不赞成:“阿瑜不喜欢甜食,她说不定会喜欢。” 梁瑾十分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有些气恼道:“她肯定不爱吃咸肉的,我要另做甜口的,免得她最后吃的不舒心。” 阿绣也很赌气:“好啊,那我们各做一样,看阿瑜最后喜欢哪个。” 两人果然在厨房一边一个,比着赛一样,各做了苏式和京式两种月饼,眼巴巴的等着评判那人回来。 说好了七点回来,可六点刚过一刻,院子外就传来了汽车声,霍锦宁和萧瑜一前一后走进门,后面还跟着霍吉霍祥两兄弟。 萧瑜抬眼见到梁瑾不禁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是你让我来的。” 萧瑜纳罕:“什么时候?” “之前在广州约好的,我今日在大世界有演出,你说白日来不了,晚上可一叙。” 上次广州见面还是毕业典礼的时候,那晚她喝的烂醉,说过什么话委实记不清了,现今见梁瑾这样认真,当下也便一笑,不计较细节了。 “好,一起吃个饭也好。” 旁人面前总要给他个面子,不然不知又要跟她闹到什么时候去。 阿绣疑惑:“你们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萧瑜随手把外套扔到一边,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道:“饭吃一半,有人掀了桌子。” 见二人神色担忧,霍锦宁笑了笑,安慰道:“无事,并没有人真的掀桌子,只是谈得不愉快而已,与我和瑜儿无关。” 今晚,康公馆吵起来的是康家姐弟四人。 康家姐弟四人分歧由来已深,自从中山舰事件之后,康家姐弟也分成两派,大姐康雅惠和小妹康雅聆支持清党,近来康博文也已经被大姐威逼利诱有所松动,可二姐康雅晴仍然坚决反对,她是中山先生的坚定追随者,认为此举有违中山遗志,所谓“清党”之流,不过是冠冕堂皇的铲除异己而已。 尤其今晚康雅惠宣布了小妹康雅聆年底即将与校长完婚,康雅晴才发现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二人之联姻并不只是一场婚礼,也不是一时一刻冲动之举,这是这几年来,康雅惠、霍成宣、萧润等人精心筹划的一场完美的交易。此举将四个家族紧密的联合在一起,以康家声望,萧家财力,霍家产业,江家权势,一举打造最无懈可击的利益集团,未来整个国家都将在他们的操控之下。 可康雅晴说,这并不是中山先生奋斗一生,想要看到的新中国。 姐妹几人争吵一番,不欢而散 萧瑜在康家是没有发言权的,甚至不及霍锦宁,可这种时候,矛盾俨然不可调和,再过周旋也没用。 “算了,不说这些,他们不吃我们吃,我那只螃蟹才卸了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