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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免不了辩论争吵,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话没两句就迅速吵了起来,而且众人划分成了两派,针锋相对,据理力争,火/药味十足。

    吕鲲鹏把一沓报纸摔在茶几上,嗤笑道:“我早就说了,中山舰不过是一场误会,如今校长出来亲自解释,这回你们信了?”

    报纸上刊登着《军校总理纪念周训词》,有一段是相关人士对三月二十日事件的回应。

    楚汉看也不看一眼,冷笑道:“我在报社工作会不清楚?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那你给我说说,清除双党人士算怎么回事?开除军校华永泰等人算怎么回事?省港罢工委员会被统统缴械至今还未归还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搞分裂这是什么?”

    谢景澜从中劝解:“楚汉你冷静一些,这不排除是西山会议派从中挑拨,党内左右意见不一,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无可奈何?!”楚汉十分激动:“东征胜利,苏联支持,北方直奉胶着,革命军万事俱备,如今北伐大业刚刚起步,他们倒好,自己窝里先斗起来了!这就是中国人的劣根性啊!”

    冯历程忍无可忍,没好气道:“你跟我们发什么火?我们工厂工地也在闹罢工,再这样下去工程什么时候能结束?”

    苏沪线开工至今两年,去年暴雨洪水,已建成的桥梁和路基被冲毁,今年工人又频繁罢工,眼见工期一拖再拖。

    “罢工?他们只是在争取合法权利!”楚汉依旧忿忿不平,“锦宁,你倒是说句话!”

    他看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霍锦宁,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他。

    手中的骨瓷咖啡杯放回了茶几的碟中,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霍锦宁淡淡道:

    “我是个商人,心中没有党派,只有家国。”

    众人语塞。

    有人叹道:“二哥说的对,政治之事说穿了都是弄权博弈,我不主张站队,还不如干些实事。”

    “这不一样!”楚汉不同意,“这不是站队,这是信仰问题,这是主义之争!有人想要效仿袁大总统,窃取革命果实,大权独揽,用心何其歹毒?”

    吕鲲鹏不渝:“你含沙射影指谁呢?”

    也有人站在楚汉这边,哼了一声:“谁阴谋谍动,谁铲除异己,说的自然是谁。”

    谢景澜无奈:“话不能这样说,事情已经过去,如今北伐不是已经顺利开展了吗?”

    楚汉冷笑:“你须知一件事情发生后,不要看前因,要看后果,某人如今集党军政三权于一身,当真好算计。至于北伐大业,当然还是要保存嫡系,拿他人做挡箭牌了。”

    “胡说八道!”吕鲲鹏拍案而起,“你无凭无据的,为何造谣生事?”

    “我哪里造谣生事?你是要我将前线战地记者传来的第一师和独立团的伤亡对比,完完整整的念给你听吗?”

    双方眼看又吵了起来,七嘴八舌,愈演愈烈。

    连阿绣和霍吉都躲在厨房中不敢出来,只有霍建宁静静坐在沙发上,犹如暴风漩涡中一滴宁静的水,岿然不动。

    他垂眸,慢慢抿着咖啡,神思尽敛。

    阿绣偷偷的从厨房探出头,想要猜测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究竟认可楚汉,还是赞同吕鲲鹏?亦或如他所言,丝毫不在意党派之争?

    不过,无论如何,她相信他都有自己深思熟虑的考量,一定是最正确的。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插进天翻地覆的吵闹声中,谢景澜离电话最近,他被吵的一腔火气,一时也忘了这是在霍锦宁家中,顺手接起,没好气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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