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道远。”霍锦宁无奈摇头:“飞机价格昂贵,平民承受不起,而地铁即是地下铁路,但现在中国连自己的地上铁路都修不了。” 陈少忿忿骂了一句:“他大爷的,早晚有一天,咱这北京城也要修他二三十条地铁,造个地下迷宫出来!” “嘿!那都能通到天津去,你也不怕挖塌了?” “管他呢,到时候让那什么美国佬英国佬都求着咱们去给他们修铁路!” “对,以后轮到咱们赚那些洋鬼子的钱!” 萧瑜和霍锦宁无奈对视了一眼,却是也笑了。 这群人不学无术,吹牛侃山的功夫却一等一的好,这一会儿就扯得没边儿,嘻嘻哈哈又是一轮喝了过去。 谈笑间,一出戏落了幕,一出戏上了台,灯影转,笛声起,帷幕亮,朱唇启,缠绵婉转的调子流淌而出: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萧瑜手中茶碗一顿,抬眸往戏台上瞅去。 一个身影娉娉婷婷而立,手中一把花团锦簇牡丹金扇,粉面桃花,顾盼流转,是个玲珑秀美的杜丽娘。 她低声一笑,“三哥有心了。” 廖季生摆了摆手:“谁不知道你最爱这出《游园惊梦》?才子佳人缠绵调子,我这粗人是欣赏不来。” 霍锦宁打趣:“我竟不知道你是为这风月佳话才听戏。” “人美词美,与儿女私情倒是无关。”萧瑜斜瞧他一眼,似笑非笑:“二哥哥比柳梦梅更胜一筹,我爱那戏文里子虚乌有的干什么?” 过去听戏唱曲,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营生,这《牡丹亭》到底是雅上不少,对这出偏爱是因为熟悉,有人手把手一字一句教过她唱这段《皂罗袍》,想忘也难。 阔别数年,如今正是久违了。 不过物是人非,红颜白骨,这杜丽娘美极妙极,却并不像故人。 陈家少爷指着台上那旦角跟萧瑜说道: “你可别小瞧,这个是梨园行里新晋的碧云天,云老板,虽然名声还不比那梅老板、兰老板响亮,可就这模样一亮相,真是天仙也给比下去了。假以时日,不可限量。” 又有人道:“别的不敢说,这出戏,萧二...小姐,您可是行家,您给断断?” 这会儿功夫,台上园子游完,春日睡去,花神做媒,白衣书生手捻垂柳,和杜小姐梦中幽会上了。 萧瑜摇头笑了笑,拿茶盖轻拨水面,吹了几口。 “这杜小姐确实是个天仙,可惜这柳书生差些火候。” 坤生扮相,最忌阴柔,那乾旦毫无浊气,那书生却满脸娇羞,实在是扫兴。 陈少赞叹:“好眼力!你有所不知,这碧云天唱这出《游园惊梦》惊艳四座时,对的那可是‘天下第一坤生’娄小舟,他二人正是师姐弟,可惜娄小舟去年嫁人息戏,真是可惜啊,可惜!” 说起这个,在座各位无不是扼腕叹息,遗憾得紧。 萧瑜了然:“这位云老板失了知己,还拖着不争气的同门,真是不易,既然如此,该是好好赏一赏。” 一语双关,别人还没听出来,霍锦宁先笑了起来,吩咐身后的小厮: “霍祥,听见没有,二小姐说赏。” “得嘞!” 不一会儿,小厮就端了红布盖着的漆木托盘,揭开一看,满满晃眼的银元,萧瑜随手把手上的白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