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气急,一把将保姆胳膊上的袖套捋下来塞在郑润芬嘴里。 徐老根牢牢抱着徐城,心情异常灰败。 “我要跟上去看看。” 大概是觉得家丑在陆敏之面前摊开很丢人,徐老根坚决拒绝宝镜三人跟上。 徐海东到底是不放心徐老根的身体,之后悄悄跟了上去。 院子里,只剩下陆敏之和宝镜。 陆敏之叹气,“小镜,奶奶是不是很坏。其实你爸爸能平安长大,徐家夫妻都是我的大恩人。” 报复徐老太? 一个乡下的村妇,也没有什么好丢失的。 亲生子女都养废了,不被她重视的养子反而有出息,这对徐老太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徐海霞姐弟对宝镜姐弟使坏,国家法律也给了他们严惩。 陆敏之并不觉得她有资格超脱在法律以上,去决定他人的命运。 宝镜更是摇头,“我知道您并不是要报复徐家人……” 从这点来说,陆敏之比宝镜更豁达。宝镜一早就知道徐城不是徐家亲孙子,不过是暗搓搓想要看徐家将来的热闹,才一直没有说破。徐老太现在只养了徐城七年,再过十年,再得知真相,感情倾注的越深,徐老太说不定活活气死。 陆敏之把事情说破,其实是为了徐老根夫妻好。 她哪里是心狠了? 分明是心太软。 …… 徐海东跟着去医院,宝镜才能得知后续消息。 郑润芬果然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徐城究竟是不是徐海南的儿子,她还能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不过她给徐海南戴绿帽子已经板上钉钉。 当着医院众多人,郑润芬跪在地上给徐家老夫妻磕头。 “我是一时犯了糊涂……” 不明真相的旁人听了,心里都有点松动。 婚内出轨当然不对。 可结婚生子,丈夫就去坐牢,一晃儿子都有七岁,女人生活寂寞,一时走岔了路也能理解。 这种家事 。 这种家事,谁也没办法插手。 徐家家丑外扬,也算丢了个大脸。 连郑润芬的父母都接到消息,赶来替女儿说情。 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让徐家原谅郑润芬一时犯糊涂。 徐老根却咬住不松开,让医院做那个亲子鉴定。南县的医院并没有这项技术,省城的医院也不敢做,可以说全国都没有面对私人开放的“dna亲子鉴定”机构。 徐老根再难堪,也只能向最有能力的养子求助。 听到徐海东愿意帮忙,郑润芬无力瘫倒在地。 鉴定结果一时是拿不到的,虽然宝镜早就知道徐城不是徐海南的种,也唯有慢慢等“鉴定结果”。 在此之前,徐海东终于考虑好了改姓的问题。 这一天是正月初五,徐海东将陆敏之夫妻,陆舅公,李家老两口儿,以及徐老根约到了一起。这些人,一个是生母,一个是继父,一个是舅公,还有岳父岳母和养父,徐海东所有长辈都齐聚一堂。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妻子和儿女,姓什么,和长辈有关,也要和妻儿交待。 徐老根才知道,原来陆敏之并没有和海东的生父在一起生活,如今嫁了姓楚的先生。 徐海东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 大多数时候,徐海东其实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 徐老太可以明目张胆偏心,正是因为徐海东心宽不记仇。 李淑琴也能把徐海东管得服服帖帖,蜀中这边盛产“耙耳朵”不假,如果徐海东本身不乐意避让,两个李淑琴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在儿、女面前,徐海东也没啥脾气。 宝镜小时候最黏他,李淑琴脾气火爆,宝镜姐弟都要靠徐海东“保护”。 从前在单位,“徐工”也是最好说话的,老实本分,勤劳低调。 这还是第一次,徐海东要自己决定一个大事。 他望着众人,眼神很平静,语气也很平缓,却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按照血缘关系和华国的习俗,我本该姓许。但我厌恶生父,更嫌弃这个姓氏,姓许是万万不能的。母亲嫁与继父,我似乎也能选择姓楚?然而继父已有一子一女,无功不受禄,我不愿和星辉、曼灵去分享楚家的家产,不会选择姓楚……想我母亲半生飘零,舅公为了重振家业终身未娶,待两位百年之后,谁还记得曾经的羊城陆家?我愿意随母姓,将羊城陆家好好传承下去……母亲,舅公,我能不能姓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