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山火海之上。” “他身有伤疾,明明不可作战,为何要亲上战场?他多少个日子不眠不休,为的又是什么?若他当年选择的不是伐桓,而是竭心尽力与桓合盟,一步一步分噬大随,他何尝需要如此辛劳?” 原来,这么多年,他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我指着副将,问慕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慕央默了片刻,点头:“是。” 我心中霎时冰凉,半晌,听得自己沙哑的声音:“那你,可不可以……调兵,去救他……” 慕央一怔,他沉默地看着我,目光黯下去:“抱歉,公主,末将奉命镇守此处,南北均可能有敌军来犯,若非大随军中急情,末将不得擅离。” 我点了点头:“好。” 其实我能理解慕央的为难。 他是大随的将军,是以维护家、维护国为第一要责,远南尚有驻军在雁山之外,他若带兵离开驻地,小河洲与淮安被犯了怎么办? 早在让他调兵的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是妄求了。 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向慕央,又想问他借几百人,哪怕陪我去叶落谷看一看于闲止也好。 可我再一想,又觉得区区几百人杯水车薪,到了落叶谷,桓兵对他们动手,岂不枉死?他们是大随的将士,不该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平白牺牲。 额间忽然一湿,我仰头一看,原来是落雨了。 这场雨来势汹汹,到落下了,势头却不大,细细密密的,将天地浇得雾茫茫。 我看着慕央,对他道:“那我先走了。” 转身便往营外而去,去解拴在马车上的马。 慕央几步追上来,握住我的手肘,似有些焦急:“阿碧,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去叶落谷。”我道,“我想过去看看他。” 说这句话,我想起临别那日,于闲止来刘府看我。 他独立在黄昏中,对我说:“明日我要出征了,你二哥说,你不会前来相送。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他的眼底染上暮里的雾,寂寥像秋。 原来那日,他竟真的只是来看看我。 手背上忽然一湿,沾上豆大两滴雨水,却是滚烫的。 我愣了一下,才觉察到这两滴竟不是雨水,而是我的泪。 慕央道:“阿碧,你听我说,我军命在身,虽不能调兵,但我可以整军。” “整军?”我茫然地望向他。 “是,整军。我可以立刻下令让驻地中一半将士备战,在营地候命。” “淮安的随军中,我这里的暂不能动,但有一支可以,” 他注视着我,“焕王爷手下,从小河洲撤回来的兵马。” 我道:“可是,二嫂受了伤,二哥说要绕行,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等找到他,我怕,怕……” 怕来不及了。 “末将知道。”慕央道。 他又看向我身边的卫旻:“卫旻,你带公主立刻往西南方向走,焕王爷与聂将军眼下应该在秦庄附近。”又一顿,叮嘱,“王爷那里离落叶谷更近,他应该比我更早接到远南与桓的消息,至今没有任何动静,恐怕是……不想动。” 不想动……即不想帮。 卫旻神色一凝,拱手道:“是。” 慕央对一旁的副将道:“传令下去,天部玄部立刻整军。”然后再对卫旻道,“我这里已整军备战,随时增援,王爷一旦任何决定,你回来告诉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