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假作临时撞上你知会你一声,怕也没这个闲功夫。” 我回身,亦在桌前坐了,看了看李嫣儿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徐抚:“还是本公主现下给你们点时间,你们先串个供?” 徐抚脸色一白,人倒镇定,跪着纹丝不动,竟还稳得住。 李嫣儿慌忙道:“我方才只是口误,桃花阁内人本就少,我后来得知你出事,猜测你独自在阁中罢了,你却要抓着这一点不放,焉知不是做贼心——” “是不是口误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本公主说了算!”我径自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天衣无缝?莫说这桃花阁内跪着的百余人本公主今夜就可让人一一审过,李贤究竟是怎么离席的?怎么失踪的?你以为这随宫上下无人知晓?李贤失踪后,你李嫣儿不是慌张得紧么?你既这么慌张,怎么只知道带人在御花园的春殿找,旁的地方呢?御花园以外呢?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下这等恶事,本公主只要有心查,处处都是端倪!” “今夜本公主之所以将你留下,没有当着我两位皇兄,当着你父王的面与你撕破脸,是因为本公主知道——”我看着她,将语气放缓,“你是为情所困。” 红霞迅速自李嫣儿颊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惨白。 她惊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于闲止,跌退两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知道她为何要害我,不过是想借着给李贤下催|情|药,毁我名声,败我贞洁,从而破坏我与于闲止的亲事罢了。 但我也知道李嫣儿并不是罪魁祸首,她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借着她对于闲止的情谊,一步一步引我到桃花阁。 我甚至可以算到这个陷阱究竟是谁布下的,平西王那位宠妃定然脱不开干系,纵容旁人对李贤下手,平西王大约也知情,在偌大的宫中,费力布下此局,甚至……可能还有旁人,我所料不到的人。 但这些人我凭我现在之力,暂且追究不到,我眼下最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屋中跪着的,江太医、颜贵人、徐抚,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物,他们或被人允了些好处,拿了短处,便做出下药,锁门,以及欲盖弥彰的事,并不知事情的首尾与因果。 但李嫣儿不一样,她是平西的三郡主,身份尊崇,且李贤又是她的亲弟弟,教唆她陷害本公主容易,但教唆她以伤害李贤为代价陷害本公主,便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叫她觉得今夜一定会成功。 这个原因,才是这桩事由的关键,这个原因,才能为我揭开真相的一角。 其实我执掌凤印,是这后宫之主,今夜之事,何须于闲止为我作证,我任我二位皇兄与平西王离开,却独独留下于闲止,就是要当着于闲止的面质问李嫣儿,我要将她这可憎的姿态,恶毒的心思曝露在她痴恋半生的表哥面前,要让她无颜求存无地自容,从而斩绝她的情路。 我就是要逼她,逼到她不得不说出害我的内情。 我道:“若今晚不是林含烟伴本公主等在桃花阁,如今躺在卧榻上的人,就该是本公主了。” 我看着李嫣儿:“你一心想嫁给你表哥,今夜之所以害我,是不是觉得是我挡了你的路,只要将我除掉,你便能如愿以偿?” 茶水已凉,不再有寥寥茶雾,于闲止的眉目复又清晰可见。 我话音一落,他的眉心便微微蹙了一下,我知他是觉得我方才那些话不着边际。 但他倒底没说什么,依旧一副从容的样子,屈指扣了扣桌,小三登上来捧了茶壶:“奴才这就去换壶热的。” 小三登开门的一瞬,又一阵冷风透过门隙传来,李嫣儿彻底失了分寸,扑到于闲止膝头,眼泪一下就淌了下来:“表哥,您听我解释,我不是……不是要故意这么做的,我这么做,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 她抬手揩了一把眼泪,张惶四顾,似想竭力证明她所言不假,一咬牙道:“表哥,您不能娶她,不能娶昌平公主,因为她原不该是公主,她的身份,会为您招来祸患,她其实是——” 不等李嫣儿说完,于闲止手中的冷茶“嗒”的一声往桌上一放,站起身,看着李嫣儿:“说够了吗?” 他眸中似有泠泠霜雪,叫人看得心底冰凉。 李嫣儿跌坐在地,一双泪眼怔怔地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