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宝道:“回公主的话,当杖责八十大板,处以绞刑。” 尤姑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目涣散无光。 我叹了一声:“收押吧。” 言罢,我再没有多留,转身往玄华门而去。 小三登已备好马车候在玄华门口,胖墩子一个人闷在车里,竟又睡着了。 驱车走前,兰嘉与我道:“公主,你若当真想处死尤姑,方才便不该离开。” 我明白她的意思,以淮王妃的本事,要留住一个伺候自己多年的姑子谈何容易。 可我真是懒得管,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她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我又能怎样呢? 今日若非她百般招惹我,我只盼着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才好。 我摇了摇头,兰嘉静了片刻,亦叹了一声。 于闲止仍住在上回来京的府邸,只将大门匾额上的“李府”二字改作了“于府”。 我甚无言地瞧着“于府”二字。 当初我识破他用李闲这个化名,他还说是无心诓我。 而今这么一看,他这个无心也无得忒过了,无得连自家匾额都拆换了。 管事的将我与胖墩子迎进府内,哈着腰道:“世子大人正在书房见客,公主不如先去厅堂等等?” 我只当是沈羽来了京城,于闲止在书房会他,便说:“不必了,我与阿青去书房找他。” 管事的听了这话,面露难色,支吾了一阵,却没说出个什么。 于府还是老样子,书房外开了几枝梅,映着寒天老树,清清冷冷。 书房的窗敞着,里头也是清清冷冷的。 于闲止纹丝不动地坐在桌案前,正在看卷宗,挨窗坐着一名女子,胭脂色的衣裙,抽抽嗒嗒地,像是在哭,又像在说着什么。 这女子的身份,我已猜到了七八分,但我一来没见过李嫣儿,二来她是背对着我坐的,我瞧不清她的模样,只好矮身问胖墩子:“窗前坐着的那个,是你三姨么?” 小胖墩的娘亲是平西王的大郡主,故而李嫣儿是他的三姨。 胖墩子刚睡醒不久,正在揉眼,听了我的话,伸长脖子使劲望了望,正儿八经地回了我一句:“阿青瞧不清,可二叔说过,这世上敢在世叔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只有三姨一个。” 我一愣,反应过来,又在心中赞叹。 沈羽真是长了一双慧眼啊。 按说她要跟于闲止缠情,于闲止理她也好,不理她也好,都是他二人之间的事,我本不该去打扰,可我如今跟于闲止的关系到底不一般了,日后倘若万一一个不小心他二人的情变作了我的自家事,我那时才来管,便已太晚了。 我在去留之间思忖良久,最终决定先听半刻墙角再做盘算。 我又往那窗下站了站,面着墙,隐隐约听得李嫣儿道:“我已劳烦淮王妃,去跟皇上求情了,她要做你的嫡王妃,我做妾还不成么……” 我大惊。 没成想啊没成想,李嫣儿家世煊赫,天底下要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偏生甘愿在于闲止这棵无花树上吊死。 也不知于闲止有何天大的好,竟令平西三郡主自折身价。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竖起耳朵,听于闲止的回应。 可书房里头除了李嫣儿的啜泣声,再无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