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招呼,朝着一个樱桃树大棚就扎进去,靠着一棵树坐倒下来,才感到紧绷的脑子有些放松。 这里的气息比起外面简直太美妙了,他释放出精神力,渗透入一棵棵樱桃树之中,一呼一吸一起一伏都与这些高大乔木融合成一体。 …… 车上,傅之卓撩起袖子,小麦色结实有力的小臂上赫然是几道指印,几乎都肿了起来,张浩怪叫一声:“这是那小孩儿抓的?长得那么一点竹竿一样,哪来这么大力气?” 所以他那时候一定很痛苦,傅之卓想着什么样的病才会那么痛苦,等下了山,阿洪已经等在那里,将一台笔记本奉上。 “程先生从小到大的病例记录都在这里了。”他同情喟叹地说道,“这位程先生可真不容易。” 傅之卓打开看了几页就皱起了眉,张浩更是直接吹了记口哨:“这位小朋友能活到现在真难得。” 百多次门诊病史,十几次住院记录,七次手术,三张病危通知单,人也才21岁,倒有五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好在成年之后身体似乎慢慢好起来了,可又莫名其妙多了个头疼的毛病,张浩摇摇头,怎一个惨字了得? 傅之卓面沉如水,目光几乎要把电脑屏幕击穿一样,手里鼠标连连点击,花了许久才把所有的病例看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程萧然的身体严格来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他的各方面机能都比常人要差。十次生病有八次是因为各种感染,肺炎、呼吸道感染、不明原因的低烧,或是过敏、胃溃疡、贫血,甚至还有几次心力衰竭,要不是救治及时,这些病哪一个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最近两年是有好点,但脑子里的毛病更为棘手,滨海的医院甚至断言这种大脑皮层诡异放电的症状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想到小家伙漫不经心的样子,还说自己没事,傅之卓就有些恼火,这叫没事还有什么叫有事? 他合上电脑,心里想着对策,一边问张浩:“我记得大毛和那四头军犬是同一批下来的。” 张浩回想了一下:“是啊,它们的妈妈都是老一批的军犬,当年还参与过捣毁一个国际贩毒集团,立了大功的,怎么了?”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把大毛也训练得离不开樱桃。” “为什么呀?” “撒了谎就得圆回来,这个道理不懂?” 张浩蔫蔫地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撒谎的是你又不是我。” 傅之卓没理他,别人看不出来,但他能够猜出那四头军犬应该是被动了手脚的,是谁动的自然不言而喻,虽然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会怀疑,赵牧也不蠢,小家伙留下来的破绽,他替他抹平就是。 最要紧的是小家伙的身体,得找个机会让他配合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才行。 …… 监狱的大铁门外,赵牧看着程家叔侄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才慢慢往监狱里面走去,看守的狱警看到他立即行礼。 这是一座外形看起来有些古老的建筑,在这里关押的都是刑罚比较重的,从各地调送过来的罪犯,远远的先能看到铁网围起来的绿茵广场,明天就是除夕了,罪犯们也是有活动的,现在广场上罪犯们奔跑欢呼,或者布置着什么,气氛倒是不错。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所有人都忍不住频频看向一个地方。 “我赌来年这个老小子一定会被破菊!” “得了吧,全监狱的人都想上他,你这句话也说了多少年了,还不是只能干看着?” “你说这个小白脸怎么就不显老呢,据说也有四十岁了,看着还这么鲜嫩,那菊花也一定……草!真是太浪费了!你说那个赵军官既然能保他,怎么不直接把他捞出去?省得咱们看得见吃不着。” “快看快看,那个外籍小子又过去了,你说这次他会被射到那条腿?” “我猜中间那条,哈哈……” 一个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角落,他的面前摆着一碗樱桃,他正拿着纸笔在素描,他穿着普通的囚服,但因为容貌太过出色,这囚服都被他穿出了晚礼服一般的气质,他的手指不像其他罪犯一样的粗糙脏污,指甲减得极短,十指修长,干干净净,握着笔的手有些颤抖,但依然非常的认真坚定,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金发少年摸到他后头想要一把抱住他:“亲爱的,画画有什么意思,你寂寞的话我来陪……”手还没碰到男子的肩膀呢,他就倒了下去,捂着屁股惨叫,一支抹了药能带来无上痛感的金属针扎进他的屁股里,周围一片嘘声,怎么偏了呢,真可惜! 男子抬起头,对高塔上正收回枪的狱警微笑颔首表示感谢,然后他眼前一暗,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赵上校。”他淡淡笑着道。 赵牧在程述年面前坐下:“画画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