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 戈秦文眼里一亮,语气崇拜:“你是季若云,绝对可以的。” 当然,未来想去哪里哪里留学,季若云是说不出口的。戈秦文可以很游刃有余,她身后的家庭拿得出大笔美金,父母撑得起她。 自己的家庭呢。 贫困单亲家庭真的很苦,妈妈一人扛起生活的坚强勇敢,季若云打从心底的钦佩和感恩。但也得承认,妈妈的思想还很愚昧,觉得男孩女孩不是平等的。 还有个不成熟的弟弟;一心盯着她卖个好价钱的奶奶。 家人从来不会帮她的忙。 甚至,还要小心防着——冷不丁就会把她往下拖。有时都不需要有特别大的利益驱动。 她不禁有点心闷。 这种身边人一出生,就拥有你一生都未必有的东西的感觉。 大概是太羡慕,都快嫉妒了。 季若云长叹了一气。 回宿舍,季若云干了那罐啤酒,也开始想自己以后的打算。 她上辈子想学医,可惜读的是文科,大多数的医学院都不能报。 想当医生的原因其实特肤浅。 一身白大褂多帅啊…… 她琢磨着,自己当个医生应该还不错。 救死扶伤的心她有,同时还很擅长打架。 像周辅阳这样的人,以后会读什么专业? 下次可以问问,说不定能稍微参考一下。 …… 半夜,夜深人静,月都藏在了云层后。 季若云梦见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血淋淋的被裹在一堆旧衣服里,她在啼哭,黑皱的脸看不清五官,周围有人絮絮叨叨地说话,“送走吧,送走吧……”再接着一阵啼哭声远去,越来越远,再也听不见了。 季若云蓦然醒来。 她一半的魂还留在梦里,耳边却想到了奶奶的话: “你当初扔了大丫头,我晓得你心里还记着,想对二丫头好点。” 当初扔了大丫头。 初冬的天,季若云背后渗出了一片汗。 恍然大悟过来。 她旋即被这个想法扼住了呼吸。 从梦里回神,季若云的手伸出被子,紧攥着床边冰玲的护栏,大力的好像要把手嵌进去一样。叹了口长气,眨了眨眼,视线立刻朦胧成了一团。 眼睛还睁很大,有种难以置信又仿佛怔愣住了。 转眼枕头湿了一片。 季若云哭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她拿被子按住脸。 怎么会这样。 她还有个亲姐姐,刚出生就被送走的亲姐姐! 脑子里一片白茫茫。忽又想到了,小南山后有口枯井,常年恶臭围满蝇虫。以前井底扔满了女婴尸体,交错重叠,一起烂在淤泥里 。 那时季飞刚出生,亲戚都开玩笑说她会被扔掉。 有好一阵子做梦,都是梦见自己被扔到了井里。 那时季若云的爸爸还在世,总护着她,对乱开玩笑的亲戚冷脸。 妈妈也安慰她,说永远不会扔掉她的。 她爸爸在大工厂打工,钱赚了不少,一家人和刚出生的弟弟,也算其乐融融的。 她一直以为不幸,是从爸爸得了重病才开始的。 之前一切都算顺遂,为什么她的亲姐姐会被送走。 到底是送了还是卖了……总不至于是填枯井吧。 一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