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放下茶杯,说道:“及时行乐的感觉,比想象的还要好。” 涂了莹润口脂的唇角微微勾起,林歇不知道,自己此刻笑得有多蛊惑人心。 看到林歇这个笑容的夏夙晃了晃神,反应过来后仿若受了点拨,突然便把果子啃了干净,又随手将果核扔进果盘边的空碟子里。 她站起身,说:“你说得对。” 林歇不解:“嗯?” 夏夙:“府里昨日来了一批新酒,姐……婶婶不让我碰,现在想想,我也未必要听她的,人生苦短,总要及时行乐,开心就好!” 林歇:“诶?” “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拿酒。”说完,夏夙头也不回地跑了。 来不及阻止的林歇默默地放下了手,有些担忧夏夙待会儿若是喝醉了该怎么办。 旁边一直跟着林歇,宛若透明人的三叶突然开口:“你那晚……” 林歇侧头,再一次申明:“那晚我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歇想想,加了一句:“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三叶有心劝阻:“不再考虑考虑?” 林歇:“你是觉得,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这位少将军的门第?” 三叶闻言嗤笑出声:“笑话。” 有长夜军镇场,全京城只有配不上林歇的,哪有林歇配不上的。 林歇:“那你啰嗦什么。” 不是三叶想啰嗦,林歇终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虽说他们之间相处起来和别家不同,那也是自家的人。 别说是夏衍了,便是天君下凡,他们长夜军上下也是要挑三拣四一番的。 三叶有心再念叨几句,可回想林歇刚刚对夏夙的提问,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也猜到了林歇近来的反常是何缘故。 只能把阻止的话都咽下去,没好气道:“不担心自己活不长,死后被人怨恨?” “这个嘛……”林歇低头,抚摸手腕上夏夙给的镯子:“我曾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不足以到不顾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地步,但其实反过来讲也是一样的,我对他的喜欢,也不足以到委屈自己,也要远离他的地步。” 庭院里风吹树响,林歇幽幽道:“所以后悔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 夏衍因林歇的躲避心情不快,自林歇离开后,便寻了个僻静的角落自己待着。 “不去招待宾客,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夏衍转身,对来人唤了一声—— “母亲。” 将军夫人被桂嬷嬷扶着走到一边坐下,淡淡道:“怎么?被哪家姑娘给拒了?” 夏衍抬眼看向母亲,见母亲说得随意,脸上的表情也不认真,就知道自己母亲是随口说的,便忍不住应道:“嗯。” 果然,将军夫人愣住,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夏衍。 她虽喜欢在口头上嫌弃自己的孩子不省心,却也发自内心觉得自家老三是青年才俊,便是尚个公主也不算妄想,怎么就…… “哪家的?”将军夫人问。 夏衍不答。 将军夫人不耐烦道:“问你话呢,可是你上回说的,想要护得那个?” 夏衍这才应了一声:“是她。” 将军夫人笑了:“看来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啊。” 夏衍:“她不知道,我也没打算拿这个胁迫她。” 将军夫人毫不客气道:“蠢,既然喜欢,用什么办法又有什么所谓?” 夏衍:“就像母亲对父亲做的那样?” 将军夫人眯起眼:“你就是这么和你娘说话的?” 气氛冷凝,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夏衍想到什么,突然道:“儿子错了。” 简直能伸能屈。 将军夫人听儿子服软,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狐疑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夏衍:“母亲是不是有一支蓝色藤萝的簪子?” 将军夫人闻言差点没被气笑:“你这是要拿为娘的东西去哄那姑娘?” 夏衍摇头:“算不上哄,只是觉得那支簪子适合她。” 将军夫人服气了,摆手叫身旁的桂嬷嬷去拿簪子。 索性他们在的地方距离后院不远,嬷嬷很快就拿来了装着簪子的木盒。 夏衍拿过盒子,规规矩矩地向自己母亲道了谢。 将军夫人起身,临走前丢下一句:“拿了我的簪子就给我争气些,光躲在这里有什么用。”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