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打开一条缝,那只笨鸟就着急忙慌的挤了进来,咕咕叫着停在了沈淮的肩上。 来的是一只信鸽,脚上捆着一团纸。 季萧见状,知道沈淮是有公事,于是不等他说话就自己主动开口道,“晋和,阿元还一个人睡在屋里,我回去看看他,这,这衣服,你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尽管和我说便是了,改起来就是几针的事情。” 沈淮心道,我哪儿还会让你再动手做这些?只是面上他还是笑着将事情应下来,又道,“一会儿我让今春过去。” 季萧点头,随后转身推门出去了。 回到自个儿屋里,阿元睡得正熟。他仰躺在床上,两只手捏成拳头放在脑袋两边,无意识的抿着嘴。 季萧轻手轻脚的躺到阿元身边,目光瞧着帐子顶发呆。他想起方才在沈淮那边屋里两人的对话,以及沈淮的亲昵促狭,回想间心口还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 刚发了一会儿呆,今春来敲门了。 “爷,您在里头吗?” 季萧起身给阿元盖了盖被子,轻声的应了快步走去开门,门一开,带进来一股夹杂着雨丝的寒气。 秋天果然是来了。 今春的手上拿着一只小托盘,里头放着一红一白两只精致的瓷瓶,稳稳当当的立着。 今春看了一眼内帐中睡着的阿元,迈步时脚步几不入耳。 “这药膏活血化瘀治疗创伤是很好的,”今春拉着季萧在桌边坐下,她打开白色的那一瓶道,“若是有什么磕着碰着的,用一点儿小半天就能见着效用,” 乳色的药膏被今春抹在季萧的指尖,没两下清清凉凉的化开在皮肤上。 季萧虽心里倍感甜蜜,却不由得还是觉得沈淮实在有些小题大做,同时又有些心疼,“这药看着就是好药,用在这么一点儿小伤上头实在是浪费的,针线活,都是难免的。” 今春抿唇笑了,“针线活的确是难免的,奴婢从小练习针线活的时候,两只手都给扎的不能看了。” 见今春赞同,季萧松了一口气,眉目之间也扬起笑意,“就是这样……” 他正要往下说,却见今春摇了摇头,她的相貌不很出众,双目却极其有神。今春一边收起那只白色瓷瓶一边又打开了另一只红色的瓷瓶,她将红色瓷瓶里质地浓稠的液体倒在自己手心一些,随后不轻不重的将之揉在季萧的一双手上,她道,“爷,我的手无论给扎成什么样,那都是应该的,因为我是奴婢,往后这些活,是不该你做的。” 季萧怔住,他觉得是今春有了什么误会,比如她将自己当做了与沈淮同一位阶的人。他连忙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这有什么该不该呢,自己想要办成的事情,自己就该付出力气……” 今春却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她收起托盘站直了腰,“爷,白色的是疗伤的,红色的是润肤的,您平时用的时候别搞混了,奴婢先告退了。” 今春实在是客气有礼以至于十分疏离,季萧无从下手,便也只能顿住后面的说辞。 阿元睡到下午雨势渐渐停歇下去才醒过来,他闭着眼睛不很快活的翻了个身,没想到这一翻身没有翻到柔软的被面上,却是翻到了一双大手之上。大手顺势捞住了他的肚皮,将他整个托了起来。 阿元瞬间腾空,吓得四肢乱窜,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一睁眼,正对上沈淮的双目,阴测测的看着自己。阿元觉得不妙,一边蹬腿一边撅着屁股扭头要喊爹。 沈淮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拍了拍,双手撑着他的咯吱窝将阿元抱起来又按在了自己怀里,“叫什么爹,我也是你爹。” 阿元无处可去,连忙小意讨好的开口叫沈淮,“爹,爹,” 沈淮勾着阿元的衣领子仔细瞧了瞧上面的针脚,不说别的,就是这会儿的那件小里衣以及里头的那只小肚兜上面的针脚都是出自季萧的手无疑。 “你这小东西,”沈淮耐不住又拍了下阿元的屁股,咬着牙道,“叫我爹有什么用,阿萧给你受了多少罪?” 阿元糊里糊涂也听不懂沈淮说什么,这会儿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用自己仅会的一两个字讨好,恨不得屁股后头生出一条小狗尾巴使劲儿摇,“爹,好,爹好!” “还算你这小东西有些良心,知道阿萧的好,”沈淮一手将他举在臂弯里,又摸了摸阿元热乎乎的小手,这才向外头走去。 阿元紧紧地抱着沈淮的脖颈,生怕他半路将自己扔了,双目又忙不迭在院子里搜寻季萧的身影。 季萧正站在小酒馆的旧址前,与几个泥瓦匠商量如何重建这小酒馆。 季萧原本的意思是照着本来的大小恢复原样便是了,前头只不过是破了一扇门,左不过是修一修的。谁知也不知吴家找来的是什么小工,手脚利落的将这些砖墙瓦楞拆的东一块西一块,不重建也不成了。 ?M.WEdaLiaN.cOM